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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五回(第3页)

“勉之敬之,夙夜毋违。”

每一次她出嫁,这个祖父都会这样教训她。她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他要说这两句话。

司彰化说完了套话,盯着跪自己脚前这个孙女,忽然又补了一句:“过去了,便好好过。嫁个这样丈夫,不算委屈你。”

初念应了声是,喜娘搀扶之下,再朝王氏拜别。

昨夜该说话,都已说。初念一早便告诉自己,向母亲拜别时候,她一定不要落泪。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听到母亲临别前殷殷叮嘱,眼中却又泛出了湿意。生怕毁损了妆容,只趁低头时候,用力眨了眼睛,两滴晶莹泪,啪地溅到了她那绣了九重牡丹大红缂丝衣袖之上。

她如前两次那样,被弟弟司继本背负上了花轿,将祖父威严注视、母亲王氏殷切、婶母黄氏流于夸张笑……一切一切,都抛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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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繁琐过程不必细叙。从初念上轿出司家大门,到后被送入徐家洞房,中间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她头上喜帕仍未揭去。此刻正静静坐床边,听着洞房里身畔那闹哄哄欢笑声音。她们都是徐家近宗里妇人。她们正等着徐若麟进来,替娘子挑开喜帕——而这,也是初念作为司初仪,徐家人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露脸。

或许是太紧张了,初念这时候,只能不断回忆方才中堂拜天地时情景,以此来减轻心中焦虑。她举手,齐眉,与身边那个男人一道叩首复叩首,是为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屋子里说笑渐渐轻了下来,她听到了一阵熟悉脚步声。知道是徐若麟进来了。整个人立刻被一阵前所未有愈发强烈紧张控制住了。甚至紧张得连腹内肠子都紧紧绞结了一块儿——但是该来还是会来。徐若麟停了她脚前,从喜娘托着一个红木盘里取了包金乌木秤杆,边上妇人们注目之下,毫不犹豫地挑开了一直遮住她脸喜帕。

初念下意识地抬眼,立刻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男人眼睛。他用一种饱含了欣赏兴奋目光俯视着她,宛如这是他与她第一次初见,他被她终于现出美貌夺去了魂魄。

原本还能听到笑声洞房里忽然便鸦雀无声了。初念知道所有人都看自己。她没有看向她们,却也知道她们此刻表情是什么。

她极力压下那种后背不停出汗甚至想要晕厥了事念头,暗暗呼吸了口气,朝着大睁着眼董氏等人露出一个妇该有娇羞笑,然后慢慢低下了头去,一动不动。

“侄……侄媳妇真真是万里挑一美貌,”董氏回过了神,再三打量初念几眼后,朝着徐若麟笑赞道,“大侄子,你可真有福气!”

边上妇人们交换了下眼色,也跟着喝彩,洞房里又热闹起来。

“她和原来二婶娘一模一样呢!”

被带了过来闹洞房旁宗里一个小孩终于挤到前头,忽然咦了一声,嚷了起来,一片赞叹声中,顿时显得格外刺耳。

初念相互交握着手微微一紧。徐若麟仍是面上带笑,却看了眼那孩子母亲。妇人知道自家孩子说错了话,这样洞房大喜日,把娘比作前头那个没了丈夫寡妇,实是大大不吉。慌忙拉过了小孩捂住他嘴,呵呵笑着补救道:“童言无忌随风飘!且本来就是孪生姐妹,长一样有什么奇怪?若叫我说,这侄媳妇,不但要出挑胜几分,且福气也是厚泽啊。你们瞧她这耳珠,瞧她这额头,分明就是生儿折桂枝,生女栖梧桐……”一径地啧啧赞个不停。

徐若麟众人纷纷附和声中,微微一笑,扬了下眉。

喜娘递来了合卺酒。初念接过,与坐自己对面男人交换了,共饮入。后落了一身喜果后,看见徐若麟起身,朝自己微微一笑。笑容仿佛是鼓励,又像是对她褒扬。然后他出去了。

房里留下董氏等人不时看向初念,再笑着逗说了片刻话后,便也纷纷离去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放松了自己先前那一直僵硬着肩膀和后背,长长地吁了口气。

静云和另几个丫头鱼贯入内,捧了盥洗器具来,服侍她拆妆换衣,后人都退了出去,房里终于只剩她一人了。她脱了鞋,赤脚靠那张安放西北角喜床之上,目光掠过这间富丽堂皇陌生屋子。东边通一敞两间暖阁,床两边架设紫檀屏风,靠墙一对百宝如意柜。几上有玉如意、瓷瓶、宝器,左边长桌上,陈设了一对双喜桌灯。而她身下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红缎双喜字大褥,床上叠着朱红彩缎喜被、喜枕,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牡丹花卉图。

她靠叠得高高枕上,回想着方才被徐若麟挑开盖头那一瞬,屋子里那些女人们投来各色目光,整个人便又像被火燎到了一般,心突突地跳,一阵面红耳赤。

到底该要怎样勇气,才能叫她明天继续若无其事地去面对司国太、魏国公、廖氏、还有许许多多那些熟悉面孔?

她几乎是痛苦地□一声,一个翻身便把自己埋了枕头堆下,再也不想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畔传来了门被推开声音。她知道是徐若麟回来了,整个人一下坐了起来,看向了步入洞房他。

他看起来并没喝酒,目光清明。今夜应该也不会喝酒。因他身上还有伤,那些宾客想来不会,也不敢强行要他喝酒。

初念看着他面带笑容,朝自己一步步靠近,身子越绷越紧,呼吸也急促起来。就他到她身前,朝她伸出手,似要扶住她肩时候,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避开了他手,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赤脚便飞地奔到了那对百宝如意柜前,双手紧紧抓住柜角,睁大了眼,盯着他。

徐若麟借了身体之故,他这个郎,今晚不过是以茶代酒,敬了一圈而已。此刻终于摆脱了外头宾客回了洞房。一时没有防备,没想到她竟会像只受惊白兔般地从自己手中逃窜而去,此刻还这样靠对面柜子上,用戒备目光盯着自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想了下,也没过去追她。只是自己坐了榻上,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拍了拍身边榻沿,不紧不慢地道:“丫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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