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板着脸,沉声道:“杨夫人,你这是喝多了吧?”也不给杨夫人说话的机会,就高声吩咐道:“来人呀,杨夫人喝多了,胡言乱语,赶紧的,把杨夫人送回县衙去。”
杨夫人急了,跺脚道:“李夫人,我说的是真的,这人真是骗子,我女儿可是让她骗过两回了。”
杨诗诗也赶紧说道:“是呀,李伯母,诗诗说得是真的。这女人太可恶了,三番两次欺骗我。李伯母赶紧把她扭送进官府,好好审问审问就知道诗诗所说不假。”
周围人更是轰笑连连,纷纷说这对母女今日是魔怔了,还是中邪了?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李夫人更是气得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徐璐可是她请来的贵客,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好些官夫人邀请了徐璐,她都没有去,唯独自己闺女行及笄礼,徐璐却亲自来了,这让她在一群官夫人里格外的有面子。也让外人猜想连篇……督抚夫人一直都不大爱走动,很少赴哪家的宴,唯独没有缺席过李家的筵,也不知这李夫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平白无故就入了督抚夫人的眼缘。也有的更深一步猜测,督抚夫人这般给李家面子,该不会是李同知要受重用的信号吧?
外头流言满天飞,人人都相信了李同知受凌督抚重用。唯有李夫人自己知道,自己男人并非得凌峰重用,不过是督抚夫人给自己面子罢了,这样的面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这才她在一干官夫人面前,也格外的有面子。所以她对徐璐是格外的恭敬感激。今日在自己地盘上,让外人这般折辱她讨好都来不及的贵客,李夫人如何不恼?
于是李夫人冷笑着说:“杨夫人说凌夫人是骗子?可有证据?凌夫人骗你了的钱了,还是骗你的色了?”
一干人轰然大笑,杨诗诗犹自不觉,指着徐璐恨声道:“这女人可恶的很,上回就借口是凌督抚的亲戚,骗了我的荷包和金镯子。”
众人笑得更大声了,总兵林夫人更是抱着肚子说:“真的吗,那骗了你多少钱?”
“呃,我没数过,大约有十来两银子。”
所有人都笑得一团,杨诗诗急了,跺脚道:“你们怎么都不信呢?这女人真的是骗子。上回不但骗了我的荷包和金镯子,第二回见到了我,我本来就要抓她去官府问罪,她又口出狂言,说我若是抓她,就要治我爹爹的罪。当时我还真以为她大有来头,一时信以为真,又让她给骗过去了。后来仔细一想,才知道我又上当了。今日里即然被我碰上,我是绝不会上当受骗了。管她是天王老子,王妃公主,我都不会放过你了。”
这下子,众人更是笑得打跌,林夫人抱着肚子唉哟唉哟地叫,就连心头气得滴血的秦夫人这时候也被逗笑了,笑得前伏后仰,对徐璐说:“真真是笑死我了,妹妹呀,你究竟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呀?居然让人家认为你是骗子。我们就算要替你正名都没法了。”
徐璐满面的无奈,摊了摊手,“没法子呀,上回我确实强要了她一个荷包和一个金镯子。”
众人一愣,真有此事?
徐璐看了豆绿一眼,豆绿会意,上前一步道:“那一回,奴婢和少夫人逛街,与这位杨小姐不小心相撞。这位小姐二话不说就打了我家夫人一鞭。衣服都被打破了,还出了血。”在一群人倒吸气的声音中,豆绿声音清冷响亮,“我家少夫人柄承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宽容想法,看她只是小姑娘,不予计较,只让她赔偿些医药费便是。这位小姐身上实在没带多少银子,就一个扁扁的荷包,连请大夫的赏银都不够。所以就多要了个金镯子。”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脸色白了又白,惊骇地瞪着杨诗诗,一副看死人的模样。
“杨夫人,你可生了个好闺女呀。”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一听,可不是么?小小县令千金,居然敢当街呈凶,毒打督抚夫人,还要治督抚夫人的罪,生了几个胆子呀?
李夫人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杨夫人母女,说:“杨小姐果真好样的,连督抚夫人都敢打,倒是我辈中的厉害人物。杨夫人生了这么个厉害闺女,我可比不上,咱这小庙,可也容不下您这樽大佛,杨夫人还是请回吧。恕不招待了。”
杨夫人再是义愤填膺,这时候也看出了不对劲,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徐璐一眼,又看了周围人一眼,说:“李夫人,这,里头会不会有误会?”
李夫人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让人请杨夫人母女离去。
杨夫人回头看了徐璐一眼,徐璐淡淡一笑,说:“我姓徐,闺名一个璐字。夫家姓凌,两水凌。家住中府后街一百二十八号的凌府便是。”
泉州确实有中府后街……杨夫人正在脑海里仔细想着那个地方,杨诗诗却说:“那你别走,我现在立即让人去打听。”
杨夫人忽然大叫道:“中府后街凌府,凌府,双水凌,天,莫不是……”
众人也跟着狠狠松了口气,觉得这杨夫人还不算太笨,总算开窍了。
忽然只听“咚”的一声,杨夫人双膝一软,就直挺挺地跪在徐璐面前,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有惶恐,又有惊呆及不可思议,。
“……凌,凌夫人……小女年轻不懂事,冒犯了您,请您大人有大量,宽宥了小女吧……我,我给您磕头。”说着就碰碰地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