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军队里基地里,我们找到大量压缩饼干和牛肉罐头,在伙房里还有印度士兵猎到的一只羚羊,刚刚剥好皮还没有来得及烹饪。在一间单独的军官卧室中,杨清居然还翻出几瓶私藏的好酒和一条香烟,外加chun宫画若干。
砸碎几个弹药箱,我们在山起篝火,八个人围在火堆旁,将手里的酒瓶传来丢去,几种烈酒在胃里混在一起,不一会每个人脸上都腾起一种鲜艳的颜色。火堆里突然传出几声炸响,杨清用刺刀挑出几个因受热炸开的牛肉罐头,一股诱人的香味随风钻进我们的鼻子。大家发出连声欢呼,拎起还沾着鲜血的刺刀当勺子,挖起牛肉就往嘴里送。
我平时从不吸烟,但是在这一刻,我和所有人一样,用象小混混的动作斜斜叨住一枝香烟,煞有其事的吐起烟圈,和大家一起围着火堆津津有味的品评chun宫画中,印度美女的身材优劣。
架在火堆上的羚羊已经快烤熟了,大滴的油脂滑进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带出一种木料和烤肉特有的香味,直到这一刻,我们才能找到自己仍然是一个人的感觉。在经历了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惨烈战争后,我们太需要这种发泄和放松。
在我们下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战场,横七竖八躺着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一直排到山脚下,一根被手榴弹炸飞的手指静静的躺在我的身边,我举起酒瓶向它点头致意,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酒量不高的家伙已经开始说话打结,两眼冒出金金点点的颜色,有个士兵突然跳起,倒拎起一枝冲锋枪,用枪托狠狠砸击地面。
“问我在干什么?嘿嘿,我当然是在锄地了。”他笑容可掬的叫道:“我从六岁开始就帮家里人下地干活,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刨地瓜了,每次我都会想办法偷偷藏上几个,然后叫上其他伙伴一起在半夜跑到山上,就像我们现在一样,烤地瓜吃。”
“切!”我们七个人一起倒竖起大拇指,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孩子,在战场上光用刺刀就捅死了六名印度士兵,能在一对三的白刃战中全歼对方而自己毫发无损,原来他已经把那些印度阿三的脑袋都当成地瓜了?!
又一个士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起冲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阵狂扫,他叫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放鞭炮,现在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们说有比这种鞭炮更好玩的东西吗?”
我们大家一起放声欢叫:“没有!”
“哈哈哈……”杨清也喝醉了,他掏出一颗手榴弹直接丢进火堆里,叫道:“那这种东西就是烟花了!”
我立刻吓出一头冷汗,手忙脚乱的把手榴弹从火堆里拨出来,伸手一摸只觉得弹体一阵滚烫,我急忙抓起手榴弹把它狠狠丢出去,还没有落地手榴弹就在半空轰然炸响。弹片在我们头顶“嗖嗖”飞过,我们几个毫不在意,照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杨清拍手笑道:“放礼花了,请天下英雄品评一番,我的礼花怎么样?!”
我们几个手舞足蹈的轰然叫好,一时间锄地的,放鞭炮的,玩礼花的,举着酒瓶当话筒当众表演三级歌曲的,我们现在乱成一团,简直就是几个发酒疯的地痞流氓,哪里还有一点受过最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形象?
有人叫道:“喂,连长,明天我们也不知道谁会完蛋,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如果谁能活着回去,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完成的。”
我连连摇头,狂笑道:“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和自己妹妹zuo爱做的事,你们谁敢帮我去完成这个遗愿,我现在就先让他给我交待遗言。”
几个小子们先是一呆,然后同时拔出刺刀狂敲水壶,在山顶上扬起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杨清伸出大拇指叫道:“高,实在是高,老大就是老大,真他妈的高!!!”
“各位听我一言!”我身边有个叫柳康南的家伙,从晚会开始他就一直保持沉默,我非常不爽的动用连长权力,命令他和我对碰了几大口烈酒,一抹嫣红冲上他的脸,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也要粉墨登场了,他站起来双手一伸,还真有点职业政客的风度,他清清嗓子大声道:“兄弟们,大家听说过社会上的四大铁吗?”
我们几个一齐摇头,“没有。”
“四大铁就是指的现在社会上最能经住考验的兄弟之情,它们是一起当过兵,一起下过乡,一起读过书,一起坐过牢,有过这种经历的朋友才能算是经过考验的好兄弟。可是现在我想说,真正的铁,是一起打过仗,把生命都彼此托付给对方的好兄弟!”
“我们一开始有五百人,可是仅仅过了不到五天时间,就剩下我们几个家伙,我们已经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考验,我能在我们身上找到一种比血缘更紧密的牵滞,我们不如就此结为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生死兄弟如何?”
大家突然都安静下来,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直直望着我,虽然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是在军队中的大忌就是搞这种小团体活动。我仰起脖子把酒瓶里所有的酒一次姓倾倒进胃里,将酒瓶远远摔到黑暗笼罩的山下,站起来高叫道:“好,把长孙庭也算上,我们今天就效仿古人,来个雪原九结义,说不定我们几兄弟以后也可以象刘关张一样,闯出一片轰轰烈烈的事业!”
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搬过一个炮弹箱,在上面架起九支点燃的香烟,我们割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混到烈酒里,每个端起一个盛着血酒的罐头盒,面向东方一起跪倒。
“我,傅吟雪!”
“我,杨清!”
“我,柳康南!”
“我,程远夏!”
“我,赵伟!”
“我,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