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圣子明言。”
“上次我怕你怀疑我有意挑拨,没有告诉你,其实射死大单于的那支冷箭并不是汉人所射,乃是他亲弟弟伊稚斜从他背后射入的。
你们可以不信,但天意就是如此。”
呼衍铁吉牙齿咬的咯咯响:“我信!伊稚斜根本就是一只六亲不认的独狼,他拉住大国师放在他马上的时候,大萨满距离他最近,扑过去拦住他,谁知他用铁弩狠狠地射了大萨满一箭,到现在,那只箭还在大萨满左胸口。”
李瀚大吃一惊,他这才发现大萨满之所以发抖,是因为身受重伤。
“右骨都侯,你明知大萨满受伤,为何不早点说?他做完手术没多久,元气未复,怎能忍受再次受伤?还不赶紧把伤口露出来我看看!”李瀚冲呼衍铁吉吼道。
呼衍铁吉眼底掠过一丝诡异的得意,却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赶紧扶着大萨满进屋,脱下大萨满的衣衫,果然左胸靠肩膀处插着一支精铁箭簇,所幸距离心肺甚远,尚不至于危及性命。
李瀚赶紧命人去驿馆取来医疗包,帮大萨满取出箭头缝合伤口,忙碌了好久,终于安置妥帖了之后说道:“大萨满不要太过忧心,我既然有心想让圣主的光辉照耀匈奴大地,就不会畏惧艰险止步不前,我一定会随同送亲队伍到达匈奴王庭,至于大单于是否听了中行说跟伊稚斜的话杀掉我,那也是我的使命所在,死而无怨。”
这番话一出口,大萨满瞬间放心了,他激动万分的连连感谢圣子的大慈大悲(这概念也来自李瀚的灌输),这才放心的躺下了。
呼衍铁吉送李瀚出来,在院子里悄声问道:“圣子见过我们左谷蠡王,还跟他结为兄弟?”
李瀚打的主意就是稳住大萨满跟面前这个右骨都侯,然后跟李广和张方达交代一声就撒丫子。他的诚信只属于大汉好人,若是会遵守跟匈奴人许下的承诺才出鬼了呢。
“哼,伊稚斜去驿馆找我,难道不是你们传信息回王庭。宣告这次有我这个人要把圣天教的福音传到匈奴,你们大单于派出死太监跟伊稚斜来阻止我的吗?我行事但求上不负天父嘱托,下不负民众渴望,生死乃小节耳。
谁知伊稚斜倾慕我的诸般才能,还看上了我的一房妾室,情愿用牧场财产做交换,是我一文钱不要把小妾拱手相赠,可能伊稚斜被我的宽广胸怀所打动,主动与我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
但是我观伊稚斜此人,乃是一个轻情意重利益的狠辣之人。为了权势财务甚至女人,他会不惜向最亲的亲人挥出马刀,射出利箭,若是我去匈奴会带去不利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不会顾忌兄弟情分不杀我的。”
呼衍铁吉万没想到李瀚竹筒倒豆子全讲出来了。不好意思的说:“请你勿怪,我们觉得你将是给我们匈奴人命运带来大变化的圣子,故而就先一步派人给大单于报信了,至于大国师跟左谷蠡王的行为,真的不是我跟大萨满期望的。”
李瀚现在在匈奴人面前假扮圣人越来越在状态,他矜持的微微抬起下巴,清冷的说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给你们的大爱来得太突然,太没有理由,起初引起排斥跟怀疑都是正常的。
我若真是上天派来的圣子,就不会跟迷途的羔羊一般见识。我若不是上天派来的圣子,区区文弱之躯也无法抵抗伊稚斜强悍追杀。故而。右骨都侯不必担心我不去匈奴,即便明知送死,我也会去的。”
呼衍铁吉摆出一副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李瀚猜透,更加无地自容的表情,呐呐的送李瀚到门口。看他去了方转回。
刚刚李瀚出门之后,大萨满屋子的房梁上就跳下来一个人,伊稚斜。
伊稚斜跟出去,隐藏在李瀚看不见的地方听完他跟呼衍铁吉的谈话,看到呼衍铁吉回来,就说道:“表兄,我有预感,此人若不除去,将会导致我大匈奴发生巨大的变化,只是这变化是好是坏,我也无法判断,只能是等他去王庭请皇兄跟母亲定夺了。”
呼衍铁吉对伊稚斜表情很矛盾,完全是又惊又怕有排斥,看看他没有回答。
大萨满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左谷蠡王,天父给了我启示,我们大匈奴秋天将会有一场大灾难,我们的勇士如同割倒的牧草一般一排排倒下,鲜血染红了高山和江河,你也亲耳听到了大国师跟汉人密议的阴谋,为何还要引走李太守放他们遁走呢?”
伊稚斜的眼睛在夜色里狼一般闪烁:“那是因为,大国师跟太秦横六密议的事情,是经过王兄许可的。
秦王后裔跟项王后裔,都想借助我们大匈奴的勇士替他们削弱大汉军队的战斗力,而我们更需要大汉的粮食跟各种物资帮我们度过严寒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