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此猜度刘默的用意,也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刘默的立场问题,若此人心里仍旧记着老主公的恩怨,想用破坏大汉朝的方法获得平衡,那他图谋太湖管理权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若刘默并不是为了谋反,也只能说此人眼光独到,看透了太湖的庞大利益,避开杭州城趋之若鹜的商人群体,却不吭不哈的弄走最大的一块肥肉。
目前一切都有待考证,还不能及早下定论,李瀚决定拖一拖。
“刘大官人,你的提议的确很出乎我们的预料,不过,也并非不能答应,只是目前整体的江南开发计划还在筹备之中,最终该如何跟商人合作,投资跟收益份额如何定夺,一切还有待商榷,故而你不必着急,在我们离开会稽之前,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刘默听到李瀚的回答,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说道:“多谢少府丞,若是居住用度方面又哪里不合适,告诉在下一声,也好给您安排妥当。”
李瀚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刘大官人的安排已经十分舒适了,倒也没有哪里不合适,只是你的商铺名叫玉瓶春,本爵却没有见到玉瓶,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至于其他的金珠琉璃做出的瓶子,美则美矣,却总是没有玉瓶那种动心心弦的味道,本爵是个念旧的人,更是个死心眼的人,最要命的,还是个宁缺毋滥的人,所以,恐怕要辜负你的有些苦心了。”
刘默突然激动起来,很带感情的深施一礼,颤抖着说道:“爵爷念旧。乃是小人之福,玉瓶暂失,却自有保全之道。必不辜负爵爷厚意。”
李瀚也有些激动,一言不发的抓住刘默的手用力摇了摇就放开了。两人都不在谈论这个问题了。
其他人听着两人打哑谜般的话,无论是猜到几分的,还是压根迷糊的,统统很默契的都没有询问,特别是左汶,虽然是彻底不明所以然的一个人,却从这个小插曲里悟出了他需要的东西,看刘默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慎重。
刘武打着哈哈说道:“左郡守。刘大官人看上了五湖,你就没有看上什么地方吗?趁这会子李瀚情绪不错,赶紧说呀!”
左汶眉花眼笑的说道:“哎呀呀,梁王真是善解人意,下官还真是想替家族争取一下呢,就是不大好意思开口。”
曹寿嘻嘻哈哈道:“这时候可不是装假的好时机,你若是只顾替你的百姓跟商贾们争取,却把自己给忘记了,那可就太傻了。”
左汶面对李瀚问道:“敢问少府丞在杭州城可有建造宅邸的打算?”
“当然。”李瀚确定的说道:“江南风光如画,我如何能够抗拒日后做范蠡载美人泛舟五湖的诱惑呢。故而,不单单在杭州城,就连你们这会稽郡的其他城市。我也都要修建宅子呢。”
“如此便好。”左汶说道:“下官但求在杭州城少府丞的宅子临近处,也买一块宅子,能与少府丞为邻,沾染一点您的贵气才气福气,下官就心满意足了。”
李瀚一怔,随即悻悻的说道:“你倒是聪明,知道我肯定会给自己留最好的位置,看起来都是老狐狸。”
一行人都大笑起来,李瀚自己也笑了。好一阵子之后,李瀚方说道:“左郡守。刘大官人,你们的来意本爵明白。其实我们下榻进你这个园子,就觉得不给你们江南商贾一些份额是不行的了。”
左汶跟刘默都专心致志的盯着李瀚,盼望从他嘴里听到渴望的信息。
李瀚强忍着心头的恶趣味,偏做出满脸的不情愿说道:“经过我们商议,决定留给你们商贾们两成的投资份额,给左郡守留下一成给本地官员,如此可好?”
刘武刘礼跟曹寿都知道所谓的京城大员投资,实实在在连杭州城的一成份额都不到,其实还有九成的投资亏空,但是看李瀚割肉般强挤出这三成份额给本地人,真心不知道他唱的哪出戏,更不知道若是左汶跟刘默答应了这三成,剩下的六成他从哪里变得出来?
“少府丞,您留给本地官员的一成份额,是单给我郡所的官员呢,还是连下面各县的官员都包括了?”
李瀚梗着脖子说道:“新鲜,当然是整个江南官员的,可不仅限与你会稽郡,连扬州府、徐州府以及江南的郡国官员,统统都包含在内了,拢共就这一成,你做主怎么分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