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你是个明白人,但也知道这世界上有风险投资这一说的。”对面的清脆声音继续说着:“你要那么理解,也是正常的。毕竟你现在已经是一方诸侯了,而且眼前的潜力无限巨大。”
“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我就无法理解了。照你的处境来看,现在的情况是,哪怕仅仅是主星民众捐助过来的几百支步枪、十几吨大米,你也会去抢着要的。”
“又是预知吗?”我轻叹道:“你说得不错。主星没有给我们拨款,人倒是源源不断地过来了。武器装备、吃穿用度都开始紧张。简而言之,没钱。矿产的开发不可能一蹴而就,敌人又不知道何时会再来——但他们肯定会来的。我确实需要很多东西,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清醒头脑的,不可能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都分不清。”
“你是说那些会无私帮助你的人的援助是不该要的,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死盯住她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渚乃群。”
对面的人突然犹豫了一下,方才问:“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见了她的反应,我已经胸有成竹,说:“你是灵界的特使?”
狭窄的算命屋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保持着最高戒备状态,防止对方随时出手。但这种顾虑好像是多余的,她只是没有反应而已,却丝毫没有敌意的气息。过了好一会,我不由好奇心起,暗暗地慢慢集中精神想去探测她内心的想法。不料意识刚刚与她接触,便被一股怒涛狂潮般的力量打了回来。如果不是见机得快及时收手,搞不好便立即魂飞九天了。我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心想要是因见到美人而魂飞魄散还好,模样都没见到便享受这种待遇实在太亏了,使不得。不料她却知道了我的想法,轻笑一声,取下了头套和蒙面的丝巾,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名叫风萝,代表万灵之地与你接触。”
风萝是一种很秀气的外貌,但年纪已经不小,大概与洋子相仿,不然以她的身形外貌定然又如可怜的松田静一般给我无情地定性为幼齿。她没有否认,那么我的猜测就基本属实,有关渚先生的所有疑问都已经迎刃而解。只是,这是否是一种轮回呢?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又要在我身上重演。难怪当时渚先生会对我说那样的话,也许预知能力超强的灵界人在很早之前已经知道我会走到目前这一步,早就在注视着我的脚步了吧?
“我需要考虑。”我站起身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吃晚饭了。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我会与副官好好接待你。”
“她可靠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绝对信任她。”我边说边穿戴好了G式作战服,准备隐形走人,突然想起一事,说:“上次潜入我梦里传授我那一招精神复制的也是你吧?真厉害,我老黄佩服佩服。”
“呵呵,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风萝微笑着站起身来,说:“总督决心要走,我也不强留了。本来还准备了便饭准备招待呢,可是总督这样忙,大概要预定才行,以后吧。可是总督,恕我无理。我已知道了你的选择,那又何必耽误时间考虑呢?”
我笑了笑,回头对她说:“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吗,直接窥视我的精神不就行了?”
“总督,你说笑了。到了你我这样的水平,相互窥视精神都是很危险的。我们又不是敌人,何必这样呢?”
“那——好吧,你真想知道吗?”我见风萝点头,便露出沉思的神色说:“记得哪位著名人物说过,越重要的事,一口答应越是不好,一定要以拖延更长时间来表示最大的诚意。反正是这种意思吧,跟咱西川话常说的‘假打’意思差不多。”
解释完毕,便隐了形丢下哭笑不得的风萝出门回家了。
天界尚未出马,仅仅是幻界的叛乱国便搞得GDI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而我却马上要跟天界、幻界的数百年死敌——灵界之地的人谈判援助事宜。怎么着想,都是讽刺得很的一件事。
第二天一早,我在寒寒帮我泡咖啡时才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此事:
“寒寒哪,我傍到大款了。”
“好啊好啊,骗到了多少钱?”寒寒虽然口中说得好,却因不抱希望而没有抬头:“哪怕是几万十几万也全给我,巴瑞特欠了一屁股烂帐,我已经要焦头烂额了。实在不行,大概只有这周之内我回娘家一趟,看能不能透支点嫁妆过来使。”
“哦,虽然还没说下具体数额,但应该对方是挺有款的。量彼方之物力,结我等之欢心,大概比你家还拿得出钱在我们这里烧吧。”
寒寒听我说得得意,这才相信确有其事,很郑重地坐到我对面说:“大黄,就算把我家搬空,恐怕也撑不住雷隆多未来两三年远期目标的花费。他们到底能出多少?如果只能应付一时,还得想别的办法。你不是搞过传销吗?去主星搞搞老鼠会什么的吧,能捞来钱就行。”
寒寒这般正经人都建议我去搞卖人活动,可见雷隆多需要钱已经到了何等地步。我这才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事情的始末。还好,寒寒在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惊讶后,迅速恢复了理智,非常赞同我与虎谋皮的决定。我们的意思都是一致的:管他X猫Y猫,能抓耗子才是好猫。咱管不得这些背叛罪名了,不担这些风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费里亚灭了,还发展什么?
三〇六六年十一月一日,我、寒寒和风萝在雷隆多总督府我的办公室内进行了两个小时的秘密会谈后,拉到了第一笔来自灵界的风险基金。雷隆多在起跑线上已领先另外两星一大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