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旁边的巴斯克冰紧张地打着表,不住计算以龙骨兵破坏防线的速度和我们防线的纵深是否足以抵挡住这次最大规模的单一兵种突击。寒寒不住给我报告着:
“有一百艘运兵船向中心区移动,临时防空阵地和飞行大队已经前去阻拦。”
“敌方护航战斗机向飞行大队靠近,虹翔下撤退命令了。”
“虹翔又带人杀到这边袭击地面部队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这个不需要你报告,我看得到。”
敌军的护航战斗机不多,只有十架左右。当然,如果要跟他们硬碰硬,我得有三十架幽灵战斗机或一个中队以上的柳原级护卫舰才可以。虹翔的应对是很正确的,他始终不与对方正面交战,只是利用幽灵机的速度穿插飞行,不住攻击无武装的运兵船,偶尔轰炸一下地面的龙骨兵。有两回屠杀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陆军杀得得意起来,还向我的指挥所俯冲了两回,抖了抖翅膀。最近的一次大概距离五十米才拉起,强烈的气流从观察孔里排山倒海地扑来,把指挥所里的图纸吹得满地都是,大家全趴下了。只有我还是站立如松,淡淡地说:“寒寒,马上记下来,扣他下个月全额奖金。”
战斗进行了两个小时后,防御工事给突破了三分之一,而龙骨兵的数量已经减少了超过一半。他们这种视死如归的冲法,突然让我想起了清末时期面对八国联军机关枪无畏冲锋的僧格林沁蒙古骑兵和义和团。当然,虽然同为肉搏兵种,他们这些乌龟壳暴强的家伙的战果还是比后者大多了,虽然没砍掉几个人,但拆了我不少房子。我真想给他们写一篇报告文学,名字就叫《枪林弹雨中的费里亚拆迁队》。
工事还在不断被突破,但已经显出疲态的龙骨兵遭到了越来越大的损失。又过了一个小时,河童火炮停了。那边的装甲团长打电话来问我:“首长,前线报来的参数已经不能用了。龙骨兵基本都渗入了地堡群中零散作战,后面几乎没有成型的部队了,我们如果再轰的话,会打到自己的地堡的。”
“那不是很好吗?”我微微一笑,说:“你们辛苦了,休息一下吧,现在敌军已经不可能获胜了。”
战斗到四月六日下午四时宣告结束。龙骨兵在损失一万二千之众后,终于放弃了一味攻坚,开始收缩逃跑。虹翔的飞行大队趁机又来扫了一次尾,击落了上百艘逃走的运兵船,敌军的护航战斗机只顾保护大队逃跑,眼睁睁看着他咬尾巴亦不敢下去跟他斗法。枯燥无味的空中追击战结束后,此战以我方的全面胜利告终。
打完了仗,就得开会。胜仗是表彰总结会,败仗是检讨会,反正不开不行。开着表彰会时,大家都得意洋洋地大吹特吹,让我觉得雷隆多人的脸皮厚度在我的带领下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闲话扯了个把小时,瓜子茶水用去不少,才开始扯到正事上来。虹翔向我要级别要装备;寒寒兼任着军部分管陆军的副部长,也凑热闹向我要升职升衔。我正给这些叫花子要得心烦意乱,打哈欠流鼻涕地敷衍他们时,奥上将打了星际视频电话来问战况。我这才振奋精神,大吹而特吹,直吹得天花乱坠。奥上将听得心满意足,不住说“好”。
待得挂了电话,那群人立即群起而攻我。洋子率先发炮道:“黄而,你真能吹——你也就一张嘴有本事,足能起死人而肉白骨。”我敲了敲桌子说:“要吹就得吹到点子上,在正确的地点向正确的对手吹。你们这些跟我罗嗦,屁用都没有。等我晃点得奥上将头昏眼花给我们发钱发官衔,那不就什么都有了?nobrain。”
洋子那边顿时飞来了满天花雨一般的瓜子皮,将我打得落荒而逃。大家大概都为了这次胜仗而感到兴奋无比,没人注意到这种犯上的行为有多么不该。
会议室里的“功臣”们还在互夸战绩,而我却感到有些疲倦了,悄悄地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点燃了一根烟。没抽到一半,觉得身后来了人,稍一感应,便问:“小提,最近政务繁忙,感觉怎样?”
来人果然是提都斯。他叹了口气说:“太忙了。不过我也发现,自己似乎比较适合这方面的工作,虽然以前想都不曾想过。”
我笑了笑,说:“直说吧,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现在你收敛多了,以你以往的脾气,无论有怎样不合理的建议,都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吧?
“嗯,是有些建议。”提都斯问:“总督今后有何打算呢?”
我不由哑然失笑:“呵呵,问‘今后’这样深远的问题,恐怕是难以回答的吧?”
“哦,下官失言了。那么,现在总督最急切、最紧迫要办的事是什么呢?”
他在绕弯子,看来有很重要的话说。难得打了次大胜仗,我心情正好,便懒得跟他计较。略微考虑了一下,说:“虽然好像狂妄了一些,但是那毕竟是上将亲口答应过的。我会向他上书要求衔级的调升,按这次的战绩,只要他同意的话,升少将应该不是大的问题。就算有什么人从中作梗,准将也是比较有把握的吧。我二十五岁不满,跻身将军位阶,呵呵,是不是太少年得志了?”
“下官以为,不应主动要求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