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殷红的鲜血喷溅,如同一朵朵寒梅从半空中绽放,洒落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每一处都显得那么触目惊心,而他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血水已经汇聚成一滩。
单渝微一片震荡,眼里全是刺目的红,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她没想到陆泽承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往自己的大腿扎了进去。
那样的果决,那样的无动于衷。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湿了脸颊,大声朝着他嘶吼,“陆泽承,你就是个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陆泽承没有开口,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浅笑,就这么扎着一把水果刀,慢慢的朝着床上惊慌失措的女人走去,他每走一步,地上的血迹随着他的拖行,变成一条血
路。
大腿上的水果刀也因为他的走动,不断的摩擦他的血肉,身上的疼痛却带给他一种痛快的感觉,相比她所受的委屈跟伤痛,他这一点伤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一切都值得。
单渝微看到陆泽承受伤了竟然还对着他笑,明明身上扎了一把水果刀,走路的步伐还是那么坚定沉稳,看着拖了很长的一条血迹,她的心也跟着颤抖揪疼。
身子却不自觉的往床边移去,不,这一定是她的幻觉,这不是真的,陆泽承绝对不会那么对自己,她肯定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
才会出现这样荒诞的幻觉,一定是这样,“走开,走开,陆泽承你给我消失,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看到你。”
陆泽承并没有因为她的叫唤而消失,他的身影已经接近床沿,冷俊的脸上毫无波澜,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却出卖了他此刻的艰难。
“单渝微……”
“不,不要叫我,这不是真的……”单渝微闭着眼睛拼命的摇头,好像这样她就可以当做陆泽承没有受伤,她没有心痛一般。
求求你,快点消失吧!
陆泽承眼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温柔,低沉的嗓音轻缓的说道,“疼……”
听到男人喊疼,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单渝微猛地睁开眼,泪眼婆娑的抬眸看向朝着自己微笑的男人。
终于指控不住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好像开闸的水龙头怎么也挺不住,“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陆泽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生气了。”陆泽承一下子失血过多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却抬手温柔的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痕,他不愿意看到她的眼泪,因为她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是利刃扎在他的心口,比他腿上的
伤,还让他心疼。
单渝微生气的将他的手挥开,大声说道,“你回答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样折磨我真的有意思吗,陆泽承!”
下一秒被她轻轻挥开的男人好像受了重击一般,闷哼医生顺势倒在了床上,一对浓重的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似乎隐忍着莫大的痛苦。单渝微看到陆泽承忽然倒下,整洁的床单一下子染红,当即面如土色,双手慌乱的想要替陆泽承按住伤口,可是不管她怎么捂他的血就像永远止不住一样从她的指缝里汩
汩流出。
“陆泽承,陆泽承,你千万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我都原谅你,我都原谅你。”
说道最后单渝微都快泣不成声了,她从来没有看到陆泽承这样脆落过,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过刀刃,也不觉得疼。
怎么办,他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了……单渝微只顾着他流血的大腿,没注意道男人深邃的暗眸中闪过一抹流光,转瞬即逝,好像不曾存在过,不过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他都流了这么多血,这个小女人竟然还
不知道给他叫医生。
难道真的要他失血过多休克过去吗,无奈,某个小女人一直沉浸在他快要死了的假想中,根本没想过,他真的在这么流血真的可能会死了。
所以为了不英年早逝,他还要假装虚弱的开口,“按铃,叫医生。”
单渝微好像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真是太紧张了都忘了给陆泽承先叫一个医生,慌慌张张的爬到床头,整个人直接贴到陆泽承的脸上,哆哆嗦嗦的按了呼叫铃。
鼻尖一下子涌入一阵甜腻的奶香味,隔着女人薄薄的衣服,他闻到了她的芳香。
不过温柔乡是短暂的,单渝微一暗了呼叫铃,又从陆泽承身上下来,一下子对上陆泽承直勾勾如狼似虎的眼眸,顿了顿,突然像是明白一般,脸上如火在烧。
这个该死的男人,都这个情况了,竟然还有心思想七想八。
单渝微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心理慌张,还用力拍了一下陆泽承受伤的大腿,“陆泽承,你是不是想死了。”
陆泽承本来就失血过多,再加上单渝微不客气的一拍,前面是假装的痛苦,此刻他是真的感觉到疼了。
单渝微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脸上闪过一丝歉疚,不过想想他的行为,她又忍了下来,看来他是死不了。
护士很快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迹跟床上的男人,还以为是杀人现场,吓了一大跳,在经过单渝微的提醒,才发现陆泽承大腿上的水果,赶紧跑去喊医生。
对于单渝微来说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反光当事人却是一脸平静毫无反应,好像这把水果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一般淡定。
陆泽承可以淡定,单渝微做不到无动于衷,等了一分钟不到,见医生还没有来,在床上根本坐不住,准备下床自己去看一眼。人还没有移动,手臂已经被人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