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渝微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如果我说做不到怎么办。”她做不到既往不咎,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无能为力,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心如刀绞却力不从心,整个人乃至灵魂都受着痛苦与内疚的鞭挞,无法
走出的深渊。
谁又来赔偿她的损失,不是给一巴掌,说一句软话,她就得笑嘻嘻的感恩戴恩,再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什么时候突然来的一刀。
何况睿睿比她的生命都重要,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会这么简单的原谅一个要害死自己儿子的人。
“微微,你说什么呢,为什么呢,我们明明那么好,你不是说要做我一辈子的朋友吗?”景诗看着单渝微冷漠极致的眼神,一时间连脸上假装的哭都忘记了
单渝微似非似笑的盯着景诗看,她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会装的人,如果不是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差点都要相信景诗说的话了。
“如果我捅你一刀不死的话,你会原谅我吗?”
“我……”景诗愣愣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单渝微朝着她又逼近了一些,冷漠的杏眸直视前方,用着很小的声音在景诗耳边缓缓说道,“既然不可以,就不要勉强我答应,好吗?”景诗不知道是因为单渝微的话害怕的发抖,还是心理不知名的恐惧像是一只手一下子抓住她的心脏,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这样的单渝微让她打心里感觉到一种威胁跟
忌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诗从单渝微的身上隐隐看到了陆泽承狠决的身影,不,不可能,单渝微绝对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前几次不管她伤的单渝微如何众,她都没有跟阿承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这一次也不会。
只是单渝微肯定还是在生气她对那个贱种动手的事情,单渝微有多心软,她心里都明白。
景诗硬是压下心中冒出来的不安,忽然伸手抓住单渝微的手,苦苦哀求道,“微微,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也打过我了,骂过我了,求你不要在跟我抢阿承了。”
如果景诗是指刚刚那一巴掌也算打过的话,那么她是打了,可是相对于她对睿睿做的事情,这只是一个毛毛雨,单渝微正要开口。‘扑通’一声,景诗骤然跪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说道,“微微,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跟阿承的事情,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啊,如果阿承爱的人真的是你,我也会成全
你们。”
单渝微正在疑惑景诗这是又在演哪一出,突然眼尖的发现景诗眼神忽然变了变,难道……
不用转身也知道身后肯定是来了什么人,单渝微更是看到景诗嘴角那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奸诈笑容,呵,来的正好。
“你们在干什么!”男人清冷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响起。
原本跪在地上的景诗像是才发现门外站着一群人,慌张委屈的说道,“阿,阿承,你,你怎么来了,我,我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微微并没有欺负我。”
她故意装作替单渝微说话,再加上她跪在地上单渝微还站着,就更显得她无辜可怜。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身子却猛然一沉,原本面无表情的单渝微忽然对自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还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单渝微抓着她的手往她受伤的手腕移了过去,景诗也是一个聪明人,立刻明白单渝微想要做什么,用力的甩开了单渝微的控制,整个人跌倒了地上。
脸上震惊且不可置信的惊呼道,“微微,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故意诬陷我伤害你。”
景诗在心里暗呼好险,差点就被单渝微给害了,也没想到单渝微竟然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嫁祸给她,还好她反应够快不然……不过她真的反应快吗,其实不然,单渝微背对着所有人只有景诗看到她脸上的嘲弄,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往自己的伤口用力一掐,很快洁白的绷带很快渗出刺目的红
。
单渝微疼的脸色白了几分,额头布满细汗,她转身看了一眼陆泽承,在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捂着受伤的手腕离开。
但就因为单渝微什么话也没有离开,捂着手腕就离开,更显得景诗好像故意诬陷她。
景诗一看陆泽承的眼神就明白了单渝微的用意,心里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害怕,单渝微竟然会走这一招,让她也无法防备。
今天来探病的中年人身份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陆泽承礼节性的还是要把人送走,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单渝微手腕上的血迹好像化作尖锐的针扎在他的胸口。
看着景诗的眼神也越来越冷,不过现在有身旁的人在,他并不方便说话,对着旁边的手下说道,“走,先送李老出去。”
“是。”男人得到指令推着轮椅离开。
那个被叫做李老的中年男人识趣的什么都没问,如同平常一般说话,“小陆,工作在繁忙还是需要注意身体。”
“我明白,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陆泽承不会那么傻的以为李老只是单纯的关心。
果然李老很满意陆泽承的回答,笑了笑说道,“工作的事情可以慢慢来,生活上的事情也要安排好,到时候工作就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了。”
李老看着有些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如果只是一个人走在路上,别人只会以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不会知道他是省级纪委书记。
但就是这样以及普普通通的话,也不能贸然回答,因为像李老这样的人,他不会突然说一句无用的话,这里面很可能藏了好几种意思。
陆泽承眼神微暗,从善如流的回答道,“李老放心,不会影响道工作。”
“嗯嗯,小陆做事我一向放心,听说你最近跟景副处长走的很近。”李老像是一个关心年轻的长辈,温和的问道。
“见过几次。”陆泽承坦然的回应。李老笑了笑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