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消受不了美人的目光,是消受不了……扶渊瞟了一眼仍在二楼的路九千,心里暗暗祈祷着他看不清自家娘子高耸的胸脯顶在别的男人腰侧。
偏生花念毫不自觉,凤爪还在扶渊后背上蹭来蹭去。扶渊冷冷看着,心里盘算着那件事的可能性;要不干脆这时候和花念拼命,就算一会儿会死在路九千手里,一命换一命,也比说那种不知羞耻的话要好。
祭历像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轻微的震动着,劝他改变主意。
“我和二爷……”扶渊犹豫再三,还是屈服于“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生哲理,他幽幽开口,无不艰难。
“和谁?”花念一时没有想起扶渊所说的人是谁。
“周二爷,文山仙君次子,九重天医科圣手。”扶渊每说一个身份,花念的脸就黑上几分,她凤眼如刀:“你和他怎么?”
“我……我……”扶渊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下意识的又要向后退,却被花念一把拉住,染了丹蔻的指甲嵌进扶渊的手腕,染上更为艳丽的血色。
“我、我、我,呃,他……他以前给我治过病!”扶渊怕这样还不够,又慌忙道,“这只手他碰过,我全身上下他都碰过!”那人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花念大为嫌恶,立刻收了手,拂袖怒道:“滚!你恶不恶心?!”
扶渊被她甩出火圈,摔在不远处的墙上,因为有寂历支撑着,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呼……果然有用。
“那……前辈还要吃我吗?”扶渊被她这一下伤得不轻,皱眉笑着。
“你滚!”花念竟然是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随着花念的转身,如墨的夜色也被撕裂了,强烈的阳光照进扶渊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里,生疼。扶渊闭眼,仍觉刺目,他抬起那条完好的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重新融入了黑暗。
“你看看,他手上全是血!”
“皮肉伤不严重,他内伤太严重了,得赶紧抬去医馆。”
……
叽叽喳喳的。扶渊勉强抬起眼皮,看见一男一女吵吵闹闹的,好像是在说他的伤势。是谁啊?
“上神?上神醒了?”
扶渊忍着头痛,凝神细看,男子白发蓝衣,女子金发绿裳,正是今日自告奋勇要送他回去的两位小仙。
“初一,十五?”
“是,是!”十五既是激动又是欣喜,“您受伤了,我们送您去附近的医馆。”
“麻烦……送我回东宫。”
“可您的伤……”初一很是担心。
“不打紧,东宫有太医。”扶渊摇摇头。
二人扶起扶渊,又瞧见他后背衣裳少了一大块,便拿初一的外袍给他裹上。扶渊坚持自己走了几步,终是不支,便由初一背着,十五抱着寂历回了东宫。
走了不久,初一就觉得颈肩一片粘腻,似乎是背上人的眼泪。
“上神……”初一有些犹豫,却还是叫出声来。
“没事。”扶渊笑出了声,这眼泪固然有因疼痛而来的生理泪水,但更多的是死里逃生以及这一切的荒诞不经。
哈哈哈哈哈,这就好比,你遇到了一把刀,他不由分说的把你绑在刑台上,要对你处以极刑,而刀在离自己还有三寸的时候突然停下,还一把把你拍下了刑台。
恐惧,暗喜,愤怒,悲伤,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少年人多有的委屈。
真是讨厌啊,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扶渊闷闷不乐的想着,以后一定要怂恿阿宴灭了这两个无法无天的狂徒。
只是……应该会很麻烦吧。扶渊突然觉得自己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就像祸国殃民的妖妃,钟离宴就是被美人枕边风吹的飘飘欲仙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