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镇晓毫不犹豫地说了谎,他也从来没打算对扶渊说实话。
“师兄……师兄可见过云侯了?他可好?”扶渊又问。
此前他也给云垂野去过信——帝都围城一来,终究是自己对不住他。可从云都来的回信却并没有说几句他自己如何,都是旁的事。
“我看着都好。”庄镇晓道,“云侯人倒不错。”
“他之前要娶周师姐哎,你还说他人不错。”扶渊故作惊讶,又道,“师兄,老太师打算在玄山留几天,你呢,何时启程回帝都?”
“百里师叔如今在玄山休养,我今日去拜访他,答应了要帮他照管一下书院的事务,大概要六月初回去。”庄镇晓道。
“哦。”扶渊这才看到庄镇晓腰间挂着的百里书院的山长印,琢磨着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到底是何月何日,又想不出怎么才能委婉地提示他一下,只好周旋道,“原来山长也在玄山,不知可否方便让我也去拜会一下?”
“这个自然。”庄镇晓道,“百里夫人——就是归林的母亲,邀请你,还有赵家的两位小姐都去呢。”
“只有我吗?”扶渊问。
“还有赵家的两位小姐。”庄镇晓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百里夫人没有请水月吗?”扶渊又问。
“这……”庄镇晓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也没想到太子能让一个歌女留在扶渊身边这样久,“夫人只知道你与老太师要来,也没想那么细。如今她心思都在师叔身上,做事也常有缺漏。”
这也是一句谎话,百里婵娟是脂粉队里的英雄,寻常男子也未必能强过她去的,即便是出了再大的事,她也从不会慌乱,也不会办错事。早在去年还在绛天城时,百里夫人就知晓了那田姑娘的身份,她不像年轻人那般心中并无多少门第之见,对田姑娘也没几分好印象,自然是不肯把她也奉为座上宾的。
扶渊一向是多疑的,庄镇晓又一向不会撒谎,他一面想着自己找的这些理由都是否合理,一面又看着扶渊,看他信不信这些话。
“好吧。”谁知扶渊并未多想,不知是信任他还是真的没想到,“我一会儿同水月说就是了。”
他们到了城中落脚的客栈,上下打点妥帖了,已到了用完饭的时候。老太师便请了庄镇晓一起用饭,说些家常。
庄镇晓便把百里夫人的邀约说了。
老太师想了想,道:“甚好,只是淑节近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成行。就叫昭节跟上神去罢。只是幼女顽劣,少不得要让上神与曲夫人费心了。”
扶渊与庄镇晓忙道不敢。
饭毕,老少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庄镇晓便告辞了。扶渊出去送他,却被庄镇晓拦下:“上神留步吧,早些休息,我明天来接你与赵小姐。”
“好,师兄慢行。”扶渊没跟他客气。
他回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与田水月说了:他们也都知道,其实赵淑节并没有哪里不舒服,恐怕是老太师怕田水月多想,特意叫她留下相陪的。
“这倒没什么,难得的是老太师一番苦心。”田水月并不在意,只是嘱咐他,“公子出去了要注意身体,不能不听遥山姑娘的话。”
“好好好,我都记着呢。”扶渊嘴上答应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