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小渊,先别开,过来。”钟离宴低声,拉着扶渊躲在禁制旁的药架后,又用术法匿去二人的气息。
“怎么——”
“嘘,你看。”钟离宴指指窗外。
扶渊向外看去,是一个老宫女和一个年轻太医。那老宫女神色严厉,而年轻太医背对着扶渊,扶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人我认识,那个太医。”扶渊认真道。
“你认识?”钟离宴有些诧异。扶渊脸盲,短短两年没回来竟然连老三老四都分不清了,怎么会认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医?
“此人乃周二爷的徒弟,好像还挺有前途,以前跟着二爷来过几次沁水,每次药劲过了我疼醒过来,看到的都是这个背影,你要是问他长什么样子我还真记不清了。”扶渊实话实说。
果然,钟离宴无语。
说话间,年轻太医和老宫女已经走进了廊道,藏匿于药架后的二人也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当年的事也有你一份!若论起罪来你得跟着我们一起死!当年人都杀了,如今毁尸灭迹你却不肯行个方便,管杀不管埋,事情败露早晚查到你头上!”是那老妇,声音不大,却十分狠戾。她看着颇为凶恶,一看就是宫里头经常打骂小丫头的嬷嬷。
“姑母,当年是你们骗我……医者仁心,我已经害了一条人命,不能再错下去了!”
“谋害皇后,诛九族的大罪!你今天若是不让我进去,你就是害了一百多口人命!我可告诉你,扶渊上神抓了陆姑姑!”
……
扶渊几乎是下意识的按住钟离宴。
而钟离宴却没有动。
他眼睛很亮,让扶渊想起了即将猎到猎物的鹰隼与豺狼。
“小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扶渊转过头去,继续紧盯着那二人。
年轻太医纠结一番,还是带那老妇进了档案阁。
扶渊与钟离宴二人也隐了身形,偷偷溜了进去。
“怎么办,动手么?别一会真让他们毁了证据。”钟离宴问道。
“稍安勿躁。”扶渊道,“又不是什么实质证据,找到那老妇的主子才是正经事。”
“你倒是沉得住气。”钟离宴扯扯嘴角。
“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人一定不简单,可别大意了。”扶渊瞥了他一眼。
“嗯。”钟离宴的表情很阴沉。
老妇篡改了档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太医院,那年轻太医脸色有些苍白。
“阿宴,最开始我还想,二爷的那个徒弟若是不让那老太太进档案阁,就算他不自首我也会给他留条活路。”扶渊话说一半。
“呵,就像那老妇说的,谋害皇后,可是要诛九族的。”钟离宴冷笑。
二人跟着那老宫女进了后宫,七拐八绕,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叠翠宫。
“这里是——?”
“成贵妃,老四。”钟离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先进去看看再说。”扶渊看了看叠翠宫,又看了看钟离宴。
成贵妃赴宴尚未归,而扶渊这个宴会的主角,却已经在她的叠翠宫里绕了三大圈了。
自然是因为跟着那老妇,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只见她气定神闲,一圈一圈地转悠,活像个监工。
不一会儿,成贵妃回来了,那老妇也并没有特意去请安,还在指挥着小宫女们把菊花盆搬到向阳的地方。
“不是成贵妃。至少她本人,应该不知情。”扶渊笃定道。
“为何?”钟离宴一脸诧异看向扶渊。
那老太太既然去毁掉了证据,应该立刻告诉主子事情办妥了。既然没有告诉成贵妃,那应该就是她的主子另有其人。”扶渊道。
“也对。”钟离宴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