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管事则更现实,争先恐后赞同。或夸潇璇孝顺,或夸潇璇贤惠,好像做四十大寿的是潇璇自己。潇璇知道潇娟最会筹划这类热闹事,于是当众让周氏领衔,让她落实。
周氏见二弟妹如此抬举自己,当场和潇璇推让了一番,显得婆贤媳孝,妯娌和睦。然后认认真真地写下请帖,由“无量阁”快马往各处。
容辉在“无量阁”理事,虽忙在手头,却乐在心里:“这个丫头……浪起来差点连哥也招架不住……”想起另一件事,一颗心更似脱了缰的野马,怦然跳动。
午饭过后,容辉直接拉潇璇到东梢间书房说话:“我想到好主意了!”说着抬起双手,张开五指。眼见潇璇会意,伸双手和自己十指相抵,才接着说:“我要是顺行经络散灵,你就逆行经络纳灵。你要是顺行经络驱散灵力,我再接过来。这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非但不损失什么,而且两个人一起用指端聚灵,是不是事半功倍?”
潇璇一想也是,又疑惑起来:“你要炼的是木、火、金,我炼的是木、水、土。开始可以,后来能接得上吗?”
“谁说女人与金火相克,男人和水土不服?”容辉大包大揽:“咱们炼全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的确是自己吹毛求疵了!”潇璇嫣然一笑:“那好,我们今天晚上开始炼同炼‘中府’、‘商阳’、‘迎香’、‘隐白’、‘心系’、‘少泽’、‘睛明’、‘涌泉’、‘胸中’、‘关冲’、‘外眦’和‘足窍’十二穴,不知道能通几穴。”她说的是“十二经络”的起始位,如“手太阴肺经”于“中府”,止于“少商”,支脉于“商阳”连通“足阳明大肠经”。
夜晚二人遣开丫鬟,对坐在西梢间临窗大炕上练功。一进一退,合二人之力同炼“商阳”、“少则”和“关冲”三穴时,要手指相抵。同炼“隐白”、“涌泉”和“足窍”三穴时,又要躺下来以脚掌相抵。折腾完大半夜,也只炼通了“商阳穴”。
潇璇觉得贪多嚼不烂,又商量容辉:“还是得互为臂助,一经一经地炼。炼通一经,就多一份功力。等打通了所有经络,在这样十二经同炼,也不失为稳固根基的好办法。”
容辉身体虚,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换地方,必须得换地方,炼功本来就耗心神元气,再闷在这个屋子里,倒有七八分心力耗在了抵抗热气上。这样炼一晚得歇三天,谁受得了!”躺在炕上,一动也不想动。
人有一阳二阴,三缕本命真火。阳火为“丙丁君火”,即热血的心火,化食的小肠火。阴火之一为“命门相火”,即暖精的肾火。阴火之二为“三昧真火”,即肝火。
尘寰中人想吸纳天地之灵,必然要有“改天”的雄心。“逆命”的决心,和无畏的真心。再以自身元气为养,“三火”齐动,方能炼化灵力。二人虽也炼到了元气不济,用在实处的,却少之又少。
潇璇从善如流:“那好,我把北面山峰划出来,那里凉快,再让人搬两张罗汉床上去!”坐起身来,喊来梅钗帮二人稍事梳洗,一起睡下。
七月二十八,各地贺客纷纷上山。男宾齐聚“无量阁”,由容光和容辉兄弟轮流带往“紫薇阁”贺寿。有年纪的女眷则齐聚“紫薇阁”西厢,由潇娟帮忙张罗,李母陪着说话。年轻媳妇小姐们则聚到了“辰光阁”正房,由周氏陪着拉家常。
另外潇月接收贺礼,严良记账。灯盏、摆设、布匹、器皿、膳食、住宿、车马、迎送等,都派到了各房负责,由潇璇在“太始门”统一调度。你来我往,门庭若市,比过年还忙。
拜寿当日,所有人正式改口,称李蕃宁为“老太爷”,称容辉的生母许氏为“太夫人”。称容光为“大爷”,称容辉为“二爷”。称周氏为“大夫人”,称潇璇为“二夫人”。称潇月和潇娟,则为“大姨”和“二姨”。
过了正日子,潇璇又把一众女眷召到“无量阁”书房分派山头。自己先占了密道出口旁的五座山,又给容光、容雪、容耀、容雰、容霜、潇月、潇娟、林风、和梅钗等各派了一座。剩下四十七座编成号让其她人抽,签小的先选。最后还多好几座,暂留公中。
诸事定下,已是八月。山下摘的开始摘棉花,割的开始割稻谷……最后严良在“无量阁”花厅向容辉报账:“棉、二十万斤,粳米、十五万石,绿豆、一万一千二百五十石,亚麻籽、一万石,黄米、三万三千七百五十石,麦、十三万一千二百五十石,大豆、十一万两千五百石。幼马,五百匹。麻杆还在沤丝,等几天才有数目。”
容辉记得清楚,当时七百顷地是二十万两白银砸下去的,于是直接问他:“折成白银是多少。”
严良还在算,石万鑫已脱口而出:“至少四十万两。摊到每户头上,是四十六石口粮,够一户人家吃三年的。”
“也就是说我们以后就不用买米养活他们了?”容辉喜笑颜开,又问潇月:“山上每年要吃多少口娘?”
潇月如数家珍:“山上常住两千人,五千石刚好,六千石有备无患!”
容辉欣然长叹:“咱们终于吃上自己种的粮食了!”又吩咐她:“那就这样,运三千石大米、一千石麦粉、一千石绿豆、一千石黄米上山。外加两千石亚麻籽,两千石大豆。”
潇月暗暗记住,接着问:“那剩下的怎么办?”
“传令各镇镇上管事,秋雨前建好十三座大仓,分门别类贮存!”容辉兴致勃勃:“我们开家粮行怎么样?”
石万鑫欣然介绍:“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这个大山周围,至少聚着三十万人。谁要是去大街上去喊一嗓子招工,十文钱一天管三顿饭,来干活的人就能从街头排到街尾!……我们不光可以开粮行,还可以运一百台纺纱机和织布机来,开个大纺织场……还是潇月姑娘有眼光,直接把做青石板的师傅请了来,碾米的大石磨从白推到黑,煮米浆的大炉子从早烧到晚,米一开就灌磨,吹干了就往路上铺,那是有多少铺多少呀!现在下山看看,十三条路,全成了青石板道。眼下正在铺外围的路,准备把十三镇连成一气。”
“啊?”容辉睁大眼睛问:“一里路可是一百两银子,你全修路了?”
潇月大大方方地说:“是啊,现在账面上挂着十几万两呢!”
容辉眼前黑,石万鑫忙劝他:“该花的还是得花,小意思嘛!想想,造一块青石板得雇人挖土吧,土挖上来还得反反复复地筛吧,然后和米浆一起煮,这得多少人?这些人赚了钱,得花在哪?他不得花在周围的铺子里呀!再想,这铺子谁开的?我们呀!就算他不花钱,也得把钱存钱庄里吧!这钱庄又是谁开的?还是我们呀!”
他越说越兴奋:“这钱转了一圈,不是又回来了吗?可路摆在那里,这实实在在的力气是他们出的呀!这不是白干活是什么?非但白干活,他还得感谢咱们给了他一碗饭吃。要说能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石某死而无憾!”话一出口,忙掌了自己三下嘴:“呸呸呸,这句不算,这句不算啊!还是活着好,活着好!”
潇月心里一直想着一件事,眼见石万鑫把话说到这这个份上,就往外使了个眼色,待端茶倒水的小厮出了花厅,才商量容辉:“既然把生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们是不是该训练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