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的声音接下去到底说了什么,陈眠已经听不清楚,她猛得转身,趿着拖鞋的脚被砸碎的玻璃渣扎破了皮肉,也感觉不到
全身血液都冷得凝固了一般,慌不择路地往楼上冲,砰一下推开卧室的门,找到自己的手机,却发现已经关机了。
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都没有接到爸妈的电话。
她开了机,焦躁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果然有二十几条关机来电提醒信息,全部来自于她母亲。
陈眠回拨过去,那边接电话的却不是她母亲,而是隔壁家的邻居,“小眠啊,你妈现在在第一医院,你赶紧过来一趟。”
“好。”
陈眠应了一声,来不及多想,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拿着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她不是不怕不担心,而是这个时候她不能慌,车开往医院的路上,她的脸色青白,当年陈永华工作失误的时候,她母亲身体就垮过一次,动过手术,若是在出什么事,陈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焦躁,不安,无论如何冷静也控制不住踩在油门上的脚,车子的速度一再加速,只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医院。
可是越急,越是容易出现意外。
前面一个红灯亮起,陈眠急刹车已经来不及。
吱
一个道尖锐的刹车声,穿透耳膜,她的车砰一下撞上了前面的车,陈眠整个人往前冲去,额头磕到了前面的方向盘,又被安全带拉回掼在了椅背上,一阵晕眩感铺天盖地而来,眼前顷刻间一片黑暗。
陈眠坐在驾驶座上,整个人都在发懵,心跳声回荡在她的耳朵里。
车窗被敲响,有熟悉的声音传来,“陈眠!陈眠!你怎么样?”
那么急促不安和担忧。
陈眠睁开双眼,全身的肌肉高度紧绷着,僵硬麻木,转过头,袁东晋那张许久不见的脸,隔着车窗玻璃都瞧得那么分明。
脸上着急的神色。深眸流露的担忧,陈眠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握着方向盘,用力过度,骨节泛白,青筋尽显。
“陈眠,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赶紧把车门打开!”车外的袁东晋嗓门很大,甚至已经频临崩溃暴露,恨不得砸了车门,不停地在用手拉着车门。
陈眠咽了咽唾沫,打开车锁,车门瞬间被袁东晋拉开,他的身体甚至踉跄了一下,然后猛地俯身凑近陈眠。
“你怎么样?伤着哪里了?”袁东晋不指望她会回答,长臂伸进来,作势要将她抱下车。
陈眠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她的声线清冷紧绷,疏离淡漠到极致。
袁东晋一僵,她在抗拒他,甚至固执地排斥他的援手。
手,堪堪收回,往后退了一步,让出空间给她下来,却依旧离着很近,动作也维持着一个随时能扶住她的姿态。
陈眠全身都在发软,车撞那一瞬间,她也害怕到了极致,受到的惊吓并不会少。
急急忙忙的出门,鞋子也是一双拖鞋,踩在柏油路上,脚底虚浮,甚至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眼见就要摔倒在地板上,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已经伸了过来,将她稳稳带进了怀里。
男人的怀抱很宽厚,身体碰到一起的瞬间,一股熟悉而又变格外陌生的烟草气息扑来,连记忆都变得格外遥远。
陈眠的手指揪着袁东晋胸前的衣服,抓出了皱褶,试图睁开他,袁东晋扣住她的腰,“别逞能。”
说话间,他用眼睛在她身上扫射,“有没有伤着哪里?”
陈眠不吭声,紧抿着唇。
这时,受害车主已经走了过来,陈眠撞到的是一脸出租车,幸好车上没有载客,他也是被吓得不轻,脸色铁青着,破开大骂。“你他妈的不会开车就不要开!”
不等陈眠开口,袁东晋已经拿起手机给周锦森打电话,“我在源锦路,你现在马上过来。”
袁东晋挂了电话,看向那一副要吃人的司机,不咸不淡地道,“我们会负全责,现在,给我闭上你的嘴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