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问我算什么东西?”秦桑撩起唇角,“你又算老几?”
不疾不徐的语调,懒懒散散的,偏生又那么傲慢。
“你……你……”韩悠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被秦桑堵“你”了老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韩悠被宠得一声公主臭毛病,虽然出生名门,但教养却并不好,骂人的话愈发难听起来,“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港城待不下去!”
啊咧?
秦桑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女人是言情小说看多嘛?
秦桑盯着韩悠愈发难看想发作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掀动眼皮问周旭尧,“诶,周公子,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种脑残智障的?”
到底是那个中世纪的来的怪物?
周旭尧因为韩悠那番说辞而阴沉下去的脸色,被秦桑这么一闹腾,忽然淡了几分,眼底藏着一抹极浅的兴味,淡声配合着,“我不认识她。”
“听见了?这个男人说不认识你,”秦桑单手托着下巴,无辜的眼神又漫不经心地流露出讥讽和不屑,“这位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为自己这样的智商而羞愧得投江自杀死了算。”
“你——”韩悠气得作势要掀桌,却被周旭尧擒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力道毫不怜香惜玉,韩悠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断了,红着眼睛大叫,“周旭尧,你弄疼我了!”
周旭尧岿然不动坐在椅子上,慵淡地开口,“韩悠,在我亲自动手将你扔出去之前,你最好自动消失。”
韩悠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这么羞辱过,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周旭尧,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周旭尧松开她的手,冷冷睨了她一眼,“我等着那一天。”
秦桑看着韩悠狼狈地哭着离开的背影,感叹了一句,“真是冷漠啊。”
周旭尧闲适地看着她,“刚才对她冷嘲热讽,现在又来同情她?”
秦桑重新拾起筷子吃饭,嗯,这个男人做的饭菜味道倒是还不错,她慢条斯理道,“传闻周公子对女人都是出了名的温柔体贴,是港城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看来传言果然是有偏差。”
男人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醇的嗓音夹染着丝丝缕缕的笑意,“对我了解这么深,看来你很在意我?”
秦桑顿了一下,素净温凉的脸庞缓缓侧过,对上男人饶有兴味的深眸,“周公子的风流韵需要了解么?只要不是耳聋的人,我想都会听到过。”
不屑,鄙夷,不加掩饰。
周旭尧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出声音来,“秦桑,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有趣呢?”
秦桑蹙眉,错开视线,低头喝汤,“周公子,丑话说在前头,你这种男人,我真心是瞧不上。”
“我很差?到底哪里让你这么瞧不上眼?”
“很差,”秦桑表情严肃且认真,一字一句道,“风流成性,换女人如衣服,分明是薄情寡义的冷血动物,又偏要装得很深情去蒙骗那些无知的女人,不能再差了。”
秦桑盯着男人唇角始终弥漫着的笑意,浅薄却晦暗,她保持着微笑,“另外,我天生下来就自带了厌恶私生子女的功能,很不巧,你正好是这种身份。”
因为陶思然的存在,秦桑对小三和小三的子女都带着一种排斥的情绪,不过周旭尧如今的地位,已经很少有人敢提起他是私生子这个事情,久而久之,大家也忘记了,刚若不是韩悠提到,连秦桑都没有这个意识。
周旭尧微眯起眸子,视线像是淬了冰,声音阴恻恻的,“秦桑,是我对你太好了么?”
私生子,三个字,是周旭尧的禁忌。
看着男人冷贵的脸庞,秦桑感觉有一瞬间被他被凌人的气势逼得心尖颤了一下。
秦桑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彬彬有礼道,“今天谢谢的事情,我十分感谢,我回去了。”
“这里是郊区,你打算走回去?”
秦桑优雅自然地迈步,淡淡道,“这就不劳周公子挂心了,雨伞就借给我吧。”
——
凌菲的儿子小小软软的,轮廓看不出像谁,不过倒是长得挺可爱。
仿佛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新生命的喜悦里,只有秦桑的世界一直在下着寒冷的雨,绵延不绝,每一次回去秦家,她都感到窒息,尤其是看见婴儿纯真的睡容或者是遇到陆禹行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了。
然而,就在婴儿快满月的,陆禹行在准备满月酒席的时候,凌家那边却出事了,凌菲的爷爷,那个重男轻女道不可一世,将门面看得比命还要重的老头子,去世了。
红事遇上白事,自然就是孝道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