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呼延听得这怒鸣声,却怎能平静,登时倒眉瞪眼,怒视这数头乘黄执刀猛冲而去,不忘怒吼出声。
“好哇!你等颠倒黑白的黄货!”
“若非你等对我围追堵截,欲图必杀我而不留活路,我怎会暴起出刀?莫非仅能容你等杀我,我便只能引颈受戮,不得反击不成?世间怎生有如此道理?我不去寻你等算账,你等反倒怪罪起我来!”
“今日正好!哈!便来了断这陈仇旧恨!以解我那三年积郁的憋闷!来!杀个痛快!”
眼见刀熊怒吼不休,那执刀熊躯大步前冲,所过之处,不止是深知刀熊凶威的鸣蛇、钩蛇、乘黄三族军士,便连那后来参战的蜚牛、并封、玄蜂军士,亦从友军那惊慌失色、仓惶退避的行径中,察觉出一丝不妙,哪里敢挡住刀熊去路,均是向两侧匆忙避开,在刀熊身前让出一条宽敞前路来。
前路空旷,朝呼延怒驰而来的七头乘黄,为首正是当年那重创过呼延的骑既,此刻仇敌相见,却真是分外眼红。
“刀熊!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今日一死!十年前你逃得甚快,我未曾斩你性命,今日倒看你还能往何处逃?”
“你这黄货便叫骑既?”
呼延笑得狰狞,那粗壮熊腿每踏一步,定要震得地摇不止,落足之处踏碎厚土,留下一个熊足般的脚印土坑,四周更是裂纹密布,这一跺之力实在恐怖。
“当年你杀得我重创逃逸,养伤三月之久才见转好,若是我稍有不慎,小命亦难保!你可知我那心头怒恨,几可冲天!今日让我寻到机会,且看你如何施为,若是真能杀得我溃败不敌,日后我见你便退出百里,若是难敌我这口饮血黄刀,哈哈!”
怒吼未尽,言下之意却不言而喻,便在这怒鸣怒吼声争相交应之间,呼延与对头那七头乘黄仍旧在飞速接近,待呼延狂笑如雷响时,他与七头乘黄骤然近身,锋锐头角、长爪与凌厉刀气,掀起气浪如潮,席卷四方!
“敢问何方圣土!”
黄刀一化二,二化四,继而叠影万千,如磅礴暴雨般撕裂虚空,狂暴落向这七头乘黄,极尽暴戾之气!
如此一刀,威势一时无双,七头乘黄亦看出厉害,只可惜此时欲避已然不及,惨鸣声乍起骤止,短促七声惨鸣之时,那万千刀气如暴雨劈落,何止将他们斩做万千碎肉,连他们所立之处,亦被刀气劈得沟壑纵横,绵延千丈开外,原地只剩飞沙走石,百丈阔坑,这七头鲜活的乘黄,已然了命。
早已有无数目光紧紧注视这方激战,谁曾想却见一场屠杀,武力相差极大,甫一交手便已生死相见,七头最差是口识身境的乘黄,竟难挡刀熊一刀,这等狂猛霸道之势,登时让诸族军士惊骇欲绝。
呼延却又蹙眉伫立,他在十年前见得这骑既,便已是初入眼识身境的强悍修为,如今在这般厮杀中过得十余年,他自玉体胎境已然晋升口识身境,越过四重境界,这骑既却仍旧在眼识身境蹉跎,修为增进微不可查,这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他想来,相隔十余年之久,又在如此惨烈厮杀之中,强者血肉不难获取,这骑既至不济亦是身识身境的修为才是,如今这般结果,竟难敌他一刀之威,反倒叫他疑窦丛生。
他却哪里知晓,这一群捕杀刀熊的精锐乘黄,追杀他三年仍旧无果而终,让他逍遥于世。这群乘黄后来回到大军之中,便因办事不力,际遇悲惨之至,遭受万千鄙夷,谁也不愿与其共事,凭借他们之力想斩杀更高境界的敌军,却是难上加难。
如此过得这十余年,难得强者血肉增进自家修为,大半乘黄这境界提升仅能靠自家苦修,哪里比得上其余军士修为暴增之速,在原本境界蹉跎十余年之久,亦是合情合理。
正因如此,这群乘黄更是对刀熊恨之入骨,早已将这悲惨际遇迁怒于呼延,于是今日得见这刻骨深仇之敌,哪里还压抑得住心头恨怒,狂冲而来欲图寻仇,却落得一刀死尽的结局,实可谓因缘际遇,可悲可叹。
此中关窍呼延自是猜疑不透,但如今这群寻仇乘黄已成过眼云烟,他知与不知已是无关紧要,稍作思忖未解,便不再多想,傲然扫视周遭敌军,暴吼如雷,“谁敢与我一战!谁敢与我一战!”
一语狂傲霸气,凶戾煞气滚滚蔓延,竟让周遭敌军不敢应声,均是惊惧急退。
“刀熊!休要猖狂!接我一乙!”
却在呼延威慑诸军之时,一声怒嘶由远及近,悍然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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