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爱我请对我说
说不让我寂寞
从来没有听我说起吧
我感到连我也怕寂寞
每当夜幕悄悄滑落
一个人确会很难过
手提电话开着没有响
常常独自沉默到天亮
谁了解闹市中竟有人孤单
说不会离开我
说不会后悔
只有你可以驱散我寂寞
我感到其实我很想你
总每个孤寂夜里
想着你
却不敢告诉你
多么希望你和我一样
已经原谅昨天遗憾
不想要再挣扎
感情世界里
想着明天是我
不经意就想到难过
倔强勇敢又如何
这样绕梁之音,不绝于耳,江南却听到哽咽无声。长这么大从没这么难过过,包括许多年前纪梦溪离开,她一个人站午夜空荡荡马路上,被冰冷大雨灌溉洗涤,心痛也没说到达现这种无法呼吸地步。
她说不出话来,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就只能叫出他名字,一遍遍:“南风……南风……”
薄南风气息也跟着断裂了下,没有停下,接着唱起。说他怕寂寞,说他很想她,一个人等她夜晚才发现真很难过……
江南转身回病房,步伐大而仓促,听筒里一首歌已经唱完。
薄南风声音低哑,像终于决定不再逗弄她,一本正经反倒让人听了悲伤。
“江南,你这样我看着也很难过。既然那么不想看到我,还是我消失好了。”
江南哭得厉害,喉咙里被破碎“呜咽”声填满,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说,薄南风,你别走。没等她说出来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她速跑回病房,大力推开那扇门,病床上空无一人,输液瓶里还有没输完液体。他果然是离开了,跟江南猜想得一模一样。
江南握着电话手指颤抖,转身无头苍蝇一样医院长长走廊上打转,本来就极没有方向感一个人,这会儿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不知道该往哪一边走才能找到他。江南急得就要哭出声来,就像午夜钟声响起,却还不知哪个才是王子而就要被迫离开仙度瑞拉。原本规整有序医院大楼成了迷宫,江南深陷其中找不到出不来,急得撕心裂肺。拔打薄南风电话也没人接,问路过小护士只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看她泪流满面,以为是重病患家属,告诉她:“别着急,能行动说明情况还不是糟糕。”
后筋疲力,坐车上想起她看过一个故事,很喜欢那个叫做江承煜男人,年少时候爱上一个人,认准了便死心踏地。再后来每次演唱会都会对着茫茫人海吟唱那一首歌,实则是唱给那一个人听。
“……还记得我是你谁,睡梦中可有我脸,不可以铁石心肠,把所有回忆忘掉……回忆是掌中砂,纸笺上画你容颜……”
江南觉得,那个女人一定会记得他一辈子。无论什么时候听到,都会想起他面前笑嫣如花日子,怎样被一个男人看成他一世花颜。
江南就想,即便没有今晚,她也可以像江承煜那样记得薄南风一辈子。
找不到他了,再打电话都是关机。和他那几个朋友一呼百应,个个不接她电话。对面门敲了又敲,楼上楼下邻居都被吵醒了,方确定薄南风此刻真不家里。
江南发现,除了这些她对薄南风像一无所知,没问过他他养父家哪里,搬到这里之前他住哪里,他父母是怎么离开人世……她通通都不知道。
折腾到大半夜,才想起明天要开庭事,手里还攥着一个人命脉,什么都不敢多想了,洗了澡赶紧爬到床上睡觉。苦闷日子由工作来填充似乎是好办法,一心投入,其他什么都不用想,还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