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在昨晚,包间门半敞,而江南握着电话理直气壮呼出的,亦是“秦秋彦”三个大字。
原来那人就是秦凉的爸爸,江南的顶头上司秦总。纪梦溪越发觉得,这个人好大的来头。
早上将江妈妈和秦凉送到学校,又将江妈妈送回来。上楼坐了一会儿,认认门,一出来直接奔永新集团来了。
只是赶巧秦秋彦正在开会,等了很长时间,终于听前台说,他可以上去了,秦总同意见他。
“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吴胜超已经礼貌的迎过来。
“纪先生,里面请,我们秦总在等您。”
那一重厚重的雕刻木门打开,纪梦溪即有一种时光交错的错觉。这个人,这张脸,他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哪一年,他见过不知多少次。
时光几乎没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一身落雪簌簌的风华,许多年前就让人嫉妒,许多年后,只当是更胜一筹。
尤记得当年他看着很是年少,本来就长得年轻,头发会挑染漂亮的颜色,戴钻石的耳钉,大多不穿西装打领带,一身时尚的魔力,却不似街头的混混之流。那种贵族式的慵赖仿佛与在俱来,让人望尘莫及。
而今,这一扇门打开,宛如开启了另一段时光隧道。这个男人还是不同了,西装革履,戴平光眼镜,儒雅又冷峻,硬生生的将骨子里散出的妖艳和邪肆压下去几分,就那样不动声色的迎视他的打量,又像是另外一个人。
那样的稳重,只能是时光赋予的。
秦秋彦摘下平光镜,走过来。
伸出手:“纪法官,好久不见。”
纪梦溪同他十指交握:“好久不见,我是叫你秦总,还是薄总?”
秦秋彦微微好笑:“纪法官真会说笑,这里哪有什么薄总,只有一个你要见的秦总。”
吴胜超已经关合大门退出去。
秦秋彦请纪梦溪入座。
不得不说,近五年的时间过去了,纪梦溪也是一点儿没变。看来风霜对男人果然偏袒。
秦秋彦开门见山:“早知道纪法官要来,可是没想到这么快。”纪梦溪递上来一支烟,被他婉拒:“江南不喜欢,就戒掉了。”
纪梦溪轻声笑了笑,含到嘴中,也发现烟草没什么好,吸进去尽是苦涩。
早知道秦秋彦睿智,几乎是料事如神。
还是问他:“为什么笃定我会来?”
秦秋彦看着他,淡淡说:“因为你太了解江南,而江南身上有数不尽的破绽,我知道你们接触的时间稍稍一多,定然瞒不过。”
纪梦溪只吸了两口,掐灭手里的烟就只剩下感叹。不得不说,两个人都太了解了,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似乎可以做一对好朋友。
“你就不怕我揭发你,要知道,我做的可就是这一行。你当年金蝉脱壳,从我们执法人员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虽然当年的案底已经消了。可是你出来了,可以马上再度立案,将你绳之于法。”
秦秋彦嘴角的痕迹很淡,不惊不惧的。
“既然纪法官真的想秉公执法,何必现在找上门来?我现在不比当年,当年能跑得了,我现在依然跑得了。”
所以他才说,这个男人到底为江南放弃什么,只怕谁都不知。
纪梦溪摇了摇头,感叹:“被你算准了。而且你说的不错,江南破绽太多了,简直露洞百出。我那样了解她,的确只要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是你出现了……”
这些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南是非薄南风不可的,她身边不是没有好男人,而且不止一两个。哪一个对她有心的人不是关怀备至?若是一般的女人只怕早就心动了,可江南仍旧心如死灰。那些年她即便没死,跟一个疯子又有什么区别?
嘻笑怒骂,俨然行尸走肉的行走于世间,那样子像极了鬼魅。
而心灵上的创伤,要用心药医。可是,江南的那一贴良药不在了,所以那么多年,离正扬,黄宇带她找了那么多好的心理医生都没能将她根治。
就算她来到Z城很长一段时间,同样时好时坏。发作的时候夜半三更哭起来,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给朋友打电话,天涯两端,轻声细语安抚着她睡,一觉之后又像是忘记自己做过的傻事。伪装着坚强,假装自己跟别人不有区别,其实亲近的人都知道,她根本就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