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ldo;咯&ldo;的怪笑了出来,然后怪笑变成了嗤笑,语调慢条斯理的,仿佛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讽刺,&rdo;你倒是惯会用这话儿刺我,仿佛非要我说出不婚不嫁才罢休似的。&ldo;
芸娘手下一顿,笔锋在纸上划出好大一撇,她抬头,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看着祈云,祈云似乎没察觉她又青又白难看异常的脸色似的,挪了挪身子,更靠近点她,朝她扬扇子,那风一泼一泼的兜过来,芸娘觉得寒风似的,吹得她心、身都在发抖‐‐
偏还要问:&ldo;凉吗?要不要大力点?&ldo;
&ldo;你说什么?&ldo;她问,真恨不得把墨砚砸她脸上,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好说出这样的话?!
&ldo;凉吗?要不要扇大力点?&ldo;祈云若无其事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羽睫蝴蝶似的翻飞着落入了芸娘紧绷愤怒的世界,她爆发了‐‐
&ldo;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ldo;因为自己不幸,所以也希望别人同样下场‐‐她竟然觉得她是这样的人!不理会她的装傻扮懵,芸娘咬牙切齿地看着,神色可怕。
&ldo;没有啊!&ldo;祈云不为所动,玉腕依旧轻轻柔柔地晃动着,扇啊扇。芸娘感觉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整个人都颓然无力了。祈云的话又像一拳头打在了她心口上‐‐
&ldo;我倒是希望你那样想!&ldo;她叹气,似乎十分惋惜。
&ldo;你到底想说什么?&ldo;她终于忍不住了。
祈云站了起来,舒展身子,&ldo;就像我说的那样啊。我饿了,想吃糕点。我们去院子吃糕点歇歇吧‐‐你弄完没?&ldo;
&ldo;……&ldo;芸娘无奈又气愤地看着她,对她这种顾左言右的态度很不满,她很想质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想干什么,为何要对她阴阳怪气‐‐
好吧,也许她本身也阴阳怪气。她的阴阳怪气,导致了她的阴阳怪气。
从昨晚祈云异样的质问‐‐那是质问吧?开始,一切都好像微妙地不同了。
芸娘愣愣的看着她,感觉无力感越来越深重,也许,人生真的只是若初见。
祈云却翻身挽了她,&ldo;在想什么呢?晚上没谁,早起又想这许多,再这样……&ldo;她扫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rdo;真是&lso;人比黄花瘦&rso;了。&ldo;
芸娘握住她手臂,祈云穿了一袭碧纱衣,清凌凌的站在她跟前‐‐
&ldo;祈云‐‐&ldo;
&rdo;小姐‐‐&ldo;
她开口,与门外的唤声叠在了一起,是三娘随便侍候的莫婆子的声音,带了点焦急,&ldo;夫人叫你到前厅。&ldo;
芸娘心情复杂的看着祈云。对方似乎无所觉,悠然自得的安坐在梳妆椅上让梳头的媳妇为她梳头。梳好后,让人退下,拉了芸娘让帮选簪子,摆了一堆簪子,这个好看,那个秀气,仿佛天大喜爱难以抉择似的;芸娘真是气笑了,她是看出来了,这人还在气她昨晚&ldo;怕&rdo;的反应、说话,非得要与她亲密无间‐‐怎么可能?才舒服,这是在折腾她呢!
‐‐以前穿个裙子也腻烦的人,忽地转性连这些普通银楼批量打造出来的普通簪子也爱不惜手,骗谁?不过折腾她而已。
芸娘心说好啊,要玩儿是吧,那便随你玩儿个够。芸娘说将军金枝玉叶、丽质天成,这些简陋粗鄙的东西,哪里配得上你的光华?返回内室开了贵子,捧出一大匣子五颜六色的珍贵首饰,里面不乏本地贵夫人卖好所赠,更多的是三娘千方百计搜集来的,就怕亏待了她;李东祥京城的当铺亦收来不少好东西,李东祥素来以她马首是瞻,里面的好处自然少不了她‐‐
&ldo;这些恐怕也配不上将军的容色,只是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将军就先将就吧。&rdo;
祈云惊讶的看着她,&ldo;你真会说反话。凭这家当,谁娶你都不吃亏。&ldo;
芸娘拿这么一匣子首饰摔她,本就存了赌气的成分,闻言冷笑,&ldo;你倒是占这个便宜去好了。&rdo;
祈云高兴的拉着她的手,&ldo;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ldo;
芸娘咬着唇,有点不明白不是要&ldo;挑三拣四&rdo;玩亲近吗?怎么变成了这种对话。又不甘于落下风,硬着气冷笑,&ldo;我有什么好反悔的,你堂堂一将军王,我还吃亏不成?&rdo;
祈云拍掌,利落随意的拿起一根银簪子插_入发髻:&ldo;好极,那我去与秋伯父说你留下。&rdo;
说罢,抬腿就走。
芸娘完全呆了。简直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变成她留下了?看着祈云快要出门了,她才惊醒过来,怕两人的气话到了她嘴里在父亲面前胡说八道,赶紧提起裙摆追了上去,&ldo;你干什么啊你?你去哪里?&rdo;她捉住她手臂,脸上莫名的憋出了一股异样的红。
&ldo;去跟伯父说你留下陪我,不与他们一道走啊。&rdo;
&ldo;谁说留下了?我没同意。&rdo;
&ldo;你有。你刚才说了。&rdo;
&ldo;我……那还不是……&rdo;她有些讪讪的,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以前也没这般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啊。
&ldo;是什么?&rdo;祈云微扬下颚,神色有一种冷厉的气势,让人的恼怒更深。芸娘觉得她真是太阴阳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