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明先开的口:“你也刚吃饭。”
袁子文挤出一点笑:“嗯。你不也是刚吃。”
张崇明说:“我已经来过一次了。”
袁子文当然知道他来过了,但这一次又在说明什么。袁子文没看见他旁边带着伞,心里也就明白了。
袁子文乱捣着饭菜,对秦海棠说:“学校的饭菜是越来越贵了,还越来越难吃。”
秦海棠说:“都是学校亲戚开的,又不是餐厅,还能给你单独弄点。”
袁子文是觉得气氛过于沉闷或者尴尬才如是说的,张崇明看了一眼秦海棠,问道:“你们是一个班的?”
袁子文一口饭刚塞进嘴里,没法立即回答,秦海棠一口饭正好吃完,笑着答道:“同桌!”
张崇明点了一下头,低头吃自己的饭。然后溜出一句话:“许佳凝和你最近怎么样?”
他竟然问这个问题,秦海棠这次肯定回答不了,袁子文一边把觉得很难吃的饭菜挑出来扔在桌子上,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还好吧,上次月考,她成绩好像退步了。”
张崇明问道:“你呢?”
袁子文不知道他是问有关生活方面的还是问有关学习方面的,生活上一句“还好”自然可以代替,至于学习上,那是袁子文的痛处,秦海棠在旁边知根知底,要是还要回答“还好”、“不错”、甚至“很好”,明显底气不足,由于虚荣心作怪,像那些“不好”、“垃圾”、“不行”也是不能说出来的,他要是笑起来,自己恐怕会让他瞧不起。
袁子文想了想,说道:“就那样吧。”这一句该管用了,让张崇明自己去想。
张崇明说:“该不会是她给你补习,成绩才下降的吧!”
袁子文没料到张崇明会这么问,因为前后两句话明显没什么直接联系,除非,刚才那句“你呢”不过是随意从哪拿过来的而已,然后没用了就干脆扔掉,像现如今的临时工的命运。不论是工程事故或是行政错误,反正都要找一个替死鬼,没有比临时工更合适了,袁子文觉得自己被张崇明当了回临时工。
袁子文笑了笑,懒得回答,反正饭菜都被自己扔的差不多了,虽然对不起农民伯伯,但是责任还是在于学校那帮不知民间疾苦的人首先糟蹋了粮食。
袁子文起身准备走,秦海棠拿起放在身边的伞,外面的雨依旧没停。
袁子文说道:“你,没带伞么?”
他说:“在别的地方放着呢。”
袁子文“哦”了一声,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吧,然后和秦海棠走了。
许佳凝的妈妈不久后知道自己的女儿成绩又退步了,这是学校老师告诉许妈妈的,反正不是实践家庭、学校和社会一体化教育孩子吗,如果不找一下家长,将来的问题学校不是成为窦娥冤。
许妈妈来学校找到了许佳凝,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学校,也怪许佳凝当初不该放着省重点不上偏偏上什么市重点,当然,还把省重点和市重点比较了一番,自然省重点都是优点了,跟中国从古至今官大一级压死人如出一辙。
虽然许佳凝请求父母让自己在这里把高中读完,但是,最终没能成功,许妈妈只能让许佳凝把这个学期读完,除非许佳凝不再退步。许佳凝最终答应了妈妈的要求。
许佳凝强迫自己更加努力,每个周六和周日都在教室里自习学习,只有到了吃饭的时候才休息一会儿,连宋慧妍也闲着没什么事可做,呆在教室里翻书,要么就是和几个女生到处走走,觉得外边冷了又跑回宿舍去闲聊。
下学期就是高三,听说高三的学习非常紧张,袁子文也把希望寄托在高三的训练了。
第二个学期的时候,许佳凝没有达到许妈妈的不退步的要求,被迫转学了。
那天,宋慧妍显得有些失落的跟袁子文说:“许佳凝转学了,好像因为学习退步的事情。”
袁子文说:“应该不会吧,因为学习退步就要转学,那我岂不是不应该读书!”
宋慧妍说:“你爱信不信,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袁子文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许佳凝了,她的成绩在下降,袁子文有时也看见了,但那时觉得许佳凝学习那么优秀,努力一下,自然就提上去了,他也没有想到许佳凝的家人会因此就让她转学。
许佳凝什么也没留下,袁子文毫无察觉,虽然自己为自己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会莫名的失落。自习课上精神总是不能集中,有时一页书看了好长时间,有时十几页书随便翻翻就过去了,想记住的记不住,不想记住的真的记不住,心里特别烦躁。心里面想些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或许,许佳凝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每个人都会在另一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扮演一部分角色,扮演一个匆忙的角色,然后留下感动或者不感动,留下遗忘或者被遗忘的故事,如果明天没有过客,那么拿什么来回忆?
原来,人生其实不需要认识那么多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满是匆匆的过客。
翻阅到一首诗,《读者》上面的一篇文章。
为什么最深的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