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虎双眼微眯,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淡淡道:“成。”
苏绚这才松了口气,忽地又想起来,说:“对了,早上赵一从樊丹城回来,还捎了封信,干娘予你写的。”
霍飞虎道:“写的甚么。”
苏绚道:“我没瞧,还在枕头下放着呢。”
霍飞虎道:“等你眼睛好了再看。”
“干娘又没予我写,你自己看呗。”
霍飞虎摸摸她的脑袋,不觉莞尔:“你看便是。”
少顷,刘军医与鹿儿一同来了。
霍飞虎退坐到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十几味的珍贵药材,一面听勺盘碰撞轻响。
“不碍事罢。”霍飞虎木然一张脸问。
那军医答道:“将军不必担心,这药敷上去,两日后便能安然无恙,仍是一双明亮的眸子。”
苏绚有些不放心地问:“诶,不疼罢?”
“小姐莫担心,不疼。”军医调好了药,走到床前,躬身道:“多有得罪,还望将军、小姐见谅。”说毕俯□去,指尖运起柔力,微微撑开苏绚的眼睑。
苏绚明显惊了一下,随即感到霍飞虎握紧了她的手,像是在无声的鼓励。
苏绚定了定神,感觉到一股细弱汁液被注入眼中。那汁水入眼清凉,受用无比,双眼针刺般的涩痛感很快褪去,顿时间大感清凉舒畅。
“有劳鹿儿姑娘。”
鹿儿接过那调好药膏的碗,军医道:“敷在眼上即可。四个时辰更换一次,敷此眼膏时不可晒到日光,最好便是蒙上黑布。”
鹿儿点了点头,以中指沾了一下,小心地为苏绚涂上。军医在一旁看了一会,看鹿儿手法也是熟练,便告退了。
小厮将熬好的药送来,那苦重的药味一下弥漫了整个房间。
霍飞虎见苏绚一张嫩脸逐渐变得扭曲,眼中不觉浮出一丝笑意来。
“我来。”霍飞虎道。
鹿儿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看他。
霍飞虎两眼布满疲惫的红丝,从鹿儿手中接过药碗。
两人的手触碰的那一瞬间,鹿儿的指尖不可抑制地颤了颤。
咕噜。
苏绚抓狂道:“好苦啊啊啊……”
咕噜,咕噜。
苏绚:“……虎哥你别……欺人太甚……”
霍飞虎愉快地继续喂。
“你最好以后都……呕……别生病……不然的话……”
这话她似乎曾经也说过,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刹那间时光重追溯,回到遥远的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