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了牙关拼命克制住自己浑身的颤抖,但冰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猛然到了南极,冰冷的空气瞬间将她包裹。再这样下去,可能等不到人来,她自己就会冻死的。
她皱了皱眉头,试着活动被绑在后面的手臂和手指。刚开始很难受,根本就使不上来劲。怡光歇了一下,喘了口气,又继续活动。粗糙的绳子因她的用力而磨破了肌肤,白皙的胳膊和手腕上开始渗出点点的血丝,而被磨破的伤口又继续受着绳子的摩擦,这样剧烈的疼痛几乎使她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怡光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消耗殆尽了,而且加上今天早上吃的很少,现在又过了这么久,她早就饥肠辘辘了。她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力气动了,干脆就躺在地上,保存仅剩的一点体力。
本来还想着能趁机逃出去,可依现在的情况,她连站起来都很困难,更别提逃跑了。她闭上眼睛,忽然想到了东皓焱。她记得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他受了伤,不知现在他怎么样了。
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他,他不会已经出事了吧?韩怡光的心猛地揪了起来,那样粗的棍子打在头上,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她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想象,如果东皓焱真的因此出了事,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再也无法平静。她现在好想有个人过来,就算是只言片语,只要能向自己透露一点他的消息就好。他是不是还活着?就算受了伤也没有关系,只要活着就好了。
她努力探起身子张望那扇锈掉的黑色铁门,铁门外也是黑漆漆的,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她想大声呼喊,可是嗓子已经干哑,就算能发出声音来,也如蚊子哼哼一般,别人根本就听不到。
到底该怎么办?韩怡光这20年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就很害怕孤单,她不想一个人,她不想自己关心的人再突然离去。
病房里静静的,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嗡嗡的响着,却让人越发烦闷。
林母靠着被子半坐着,看着在身边一直沉默的林玄俊,问道:"玄俊啊,这几天怎么不见怡光那丫头了?"
林玄俊依旧呆呆地看着黑色的手机屏幕,没有说话。
林母本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早就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他从来都不会这么消沉,也不会这么无精打采。这几天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老是心不在焉的。这也就罢了,他连饭都不想多吃,每次都要自己催促他,看着他才会多吃几口,但也跟猫吃的量没什么差别。
自己这些天天身子消瘦是很正常的,但是玄俊瘦的仿佛比自己更厉害,再这样下去他怎么受的了?
林母见他不说话,应该也能猜到几分,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背说:"玄俊,是不是妈妈拖累你了?"
林玄俊猛然回过神来,说:"妈,你说什么呢!你把我养大,现在你生病,我自然应该照顾你。你不要多想。"
林母摇头,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心疼说:"玄俊,你不要再瞒着妈妈了,是不是因为妈妈的病,怡光和你分手了?我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林玄俊的目光里有了一丝愧疚,他说:"妈,你不要误会,她不是那种人。她很好很好,只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我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好的生活,所以就和她分手了。"
林母的脸色一片黯然,但随即又安慰他说:"玄俊,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妈早就看出来怡光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拖累人家,也是好的。唉。"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面上的暗淡让林玄俊心里一阵难过,他知道妈妈不是为自己的病叹息,她只是因为是自己连累了他而觉得自己很碍事。他轻轻抱住了她,说:"妈,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做出番事业,然后去找怡光。给她最好的补偿,我要让她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母闭了笑道:"玄俊从来都说话算话,妈相信你。"
这时,有人在敲门,林玄俊说了声:"请进。"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长的很好看,立体的脸庞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一身黑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将他的气质衬托的优雅而高贵。他脸上带着从容的笑,问他:"请问是林玄俊先生吗?"
林玄俊点了点头,好像已经认出他来。那天怡光被自己的话伤害的失声痛哭之后,他其实并没有离开。他不放心她,就躲在了一个角落里,一直在观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