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阳没有回答。初见时被她的强势和勇敢所折服,相处久了才知道她不过是个外表刚强的女孩,一样需要人关心照顾。尤其是在承受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之后,还能在她脸上看见微笑,让莫少阳觉得很难能可贵。看到她失落时想要逗她开心,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想要保护她。这样的感觉就是喜欢吗?他直到现在都没搞懂。
乔稚见他半天不回答,以为他是默认了。她沉默了半晌,拉起他的手说:"莫少阳,娶我好吗?"
莫少阳怔住了。
怡光爬到五楼,先敲了敲门,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希望会是小静蹦跳着来开门。里面很快有人回应。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但是打开门的一瞬间,她的失望就展露无遗。
刘妈看到是她,又惊又喜地把她从门外拉进来,说:"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吗?二小姐呢?"她往门外瞅了瞅,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她不禁疑惑道:"二小姐不舍得回来了吗?"
怡光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懒懒地说:"刘妈,别再小姐小姐的叫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你叫我怡光就好了。"她穿好鞋,走到里面的卧室里。韩章国面色平静,没有病情恶化的迹象。
怡光稍微松了点心,说:"爸爸的身体还好吗?"
刘妈说:"老爷的身体还好。只是今天医生来了,说,说……"
"说什么了?"怡光皱着眉头,直觉会是不好的事情。
刘妈终于狠下心来说:"医生说老爷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现在只是靠药物撑着,他要我们,要我们早点做准备……"
怡光虽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在现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直直地倒在了沙发上。吓得刘妈赶紧上来掐她的人中,着急道:"哎呦,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能不能再出事了……"
怡光用力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刘妈,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哄孙子睡觉吧,我来照顾我爸爸就好。"
刘妈看了一眼挂钟,说:"那好。不过,大小姐,你可要保重好身子啊。"
怡光点了点头,把她送到门口。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来不及说再见就冲进了洗手间。趴在水池边干呕了半天,才慢慢缓和下来。头昏昏沉沉的,也没有一点力气。她坐在地上,再次想到了一件事,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这种想法让她觉得吃惊,但又不得不承认。因为到今天为止,她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来例假了,这绝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她想了想,立即冲到楼下的药店里买了一包验孕棒。
按照说明书使用,她坐在马桶上焦虑不安地等待这结果。她希望真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她不要有他的孩子,永远都不要。
漫长到近乎折磨的等待终于过去,怡光惴惴不安地拿起验孕棒和试纸,结果竟然是,是她真的怀孕了!怡光差点从马桶上摔下来,真的已经有了。从第一次他要她的时候,他就在她的身体里埋下了他们的结晶。原来自己竟带着他,生活了这么久都没有发觉。
她扔掉手里的东西,忽然好想大哭一场。世事弄人到这个地步,她除了哭还能怎么办?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要接纳这个孩子,就算她能把他生下来,就算她可以一个人把他养大,可是他长大后,自己要怎么跟他交代,他的父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是他们恨的果实吗?这样的话,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悲剧吗?
怡光握紧了双拳,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世上不幸的人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多添一个,哪怕因此而提前结束了他的生命。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怡光又去卧室里给韩章国盖了盖被子,他缓慢地睁开眼,看到身边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儿,目光也亮了些,他说:"怡光,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
怡光在他身边坐下,说:"是我,爸,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韩章国问:"东皓焱呢?他有没有为难你?"
怡光摇了摇头,说:"他每天都在公司里,很少回来……我和他没有什么的,爸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