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远放下报纸走过来,双手随意插在家居休闲裤裤兜里,低头看了眼胡佳瑶碗里的白粥:“粥怎么样?”
胡佳瑶实话实说:“还不错。”
“只是不错?”周意远挪开椅子,也坐了下来,随手拿起餐桌上的一本杂志,说:“你嘴还挺刁。”
胡佳瑶笑笑:“你炒饭比煮粥好吃。”
周意远唇边这才浮起一丝笑意,翻着杂志:“也就初三的时候给你做了顿炒饭,没想到你就记到现在。”
“是啊。”胡佳瑶笑说,“我一直都觉得,比起从商,你更适合去新东方当厨师。”
周意远抬眼看她,见她眼角眉梢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也弯了唇:“还是上学的时候比较可爱。”
胡佳瑶捏着瓷勺的手一顿,很快又将古怪的情绪收好,用瓷勺拨了拨碗里白粥,微低着头,说:“是嘛,我倒是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这句话说得多少有些违心,周意远也察觉出她的异样,自觉自己不该提起以前,更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怪异的气氛,忽而胡佳瑶手机震动起来,她接通电话,脸色稍霁,又说了些话,心情更是通畅。
周意远听出了大概,待她挂断电话,问她:“找到有意向的投资人了?”
胡佳瑶点头:“恩,约我后天吃饭。”
周意远没再说话,胡佳瑶以为是他不喜她放太多心思在事业上,便也不再多讲,拿起碗勺:“我去洗碗。”说着起身往厨房去。
周意远看她背影,一六二的身高,穿宽松的棉质淡蓝色睡裙,脚下趿一双棉拖,长发微卷散在肩后,身纤体娇,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可他心里清楚,尽管外面风再大,也定是吹不倒她的,她体内的那份坚韧,他曾经看到过。自顾自微微一笑,周意远起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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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胡佳瑶和投资人一起从包厢出来,不想竟在酒店走廊过道上撞见了戴正霖。
她先微愣,继而估摸着戴正霖该是认不出她,她那晚化了浓妆,此刻只着淡妆,已是难以辨认,再者像戴正霖这种人,平日流连风月场所,看惯了女人,转眼便应该不记得前些日子在他身边陪酒的女人。
和戴正霖擦肩而过,胡佳瑶因微失神的缘故,连戴正霖身边站着的人也没注意,和投资人一起进了电梯下去,才总算松了口气。
倒是那戴正霖,往日里见的女人虽多,却对女人尤为敏感,刚那一个擦肩而过已认出了胡佳瑶,只是他近日丑闻缠人,被人整得够呛,虽好奇,却也不愿再节外生枝。同伴见他多看了胡佳瑶一眼,便问:“你也认识胡佳瑶?”
“胡佳瑶?”戴正霖,“我还以为她叫佳肴,美味佳肴的佳肴。”
“什么乱七八糟的。”同伴扶了扶眼镜框,说:“她是我初中同学,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可惜命不太好。”说着,他转了转脖子,嘀咕道:“她刚才是没认出我来么?”
“你初中同学?”戴正霖更是好奇,和同伴进了包厢后打听了一下胡佳瑶的情况,问:“怎么命不好了?家道中落?沦落风尘?”
“沦落什么风尘啊!你不知道就别瞎猜。”同伴道,“你知道周意远么?”
戴正霖:“知道,但没怎么打过交道。”
“周意远是她老公。”
戴正霖怔住,如果周意远是胡佳瑶老公,那胡佳瑶为什么会出现在会所,还给他陪酒?
同伴又道:“胡家和周家是世交,胡佳瑶和周意远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奈何青梅有意,竹马无心。胡佳瑶喜欢周意远,周意远的心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我现在都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赵语檬。”
戴正霖也无心在听,脑海里天旋地转,可同伴开了话匣子就止不住,滔滔不绝道:“高三毕业那年,胡佳瑶跟周意远表白被拒,这件事闹得全校人都知道。估计是太伤心,也太丢脸,胡佳瑶去了国外留学,一去就是四年。大四临毕业的时候,又被家里紧急召回。”
“那年胡佳瑶爷爷病重,估计是知道自己一撒手人寰,胡佳瑶爸爸就会抛妻弃女迎娶小三。也许是希望死前安顿好胡佳瑶,非要胡佳瑶嫁给周意远。正好当年赵语檬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周意远分了手,最后还出国了。周意远受了情伤,又迫于家里的压力,最后就跟胡佳瑶结了婚。”
“虽说胡佳瑶命不太好,爷爷一死,爸爸就另娶,抛弃了她和她妈,她妈最后也病死了。但她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己学生时代就一直喜欢的人,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同伴唏嘘道,“那赵语檬估计就是专门生出来克胡佳瑶的。”
戴正霖来了兴趣,问:“赵语檬?克胡佳瑶?”
“可不是嘛!当年周意远喜欢赵语檬喜欢得全校皆知,没少伤胡佳瑶的心。更要命的是,胡佳瑶爸爸当年抛妻弃女也要迎娶的真爱小三,是赵语檬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