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一路静静地听着,走到门口忽然悄声说道:“环少爷原只想给宝玉添堵,这才使人把金钏之事喊了出来。不想竟牵连了你。林家表少爷、表小姐说了,若晴雯姑娘没出去,也可上门投靠。”
“你把晴雯撵了?”贾政问道。
“老爷怎么关心起这个来?”
“这晴雯原是老太太定下要给宝玉的,我倒是不喜欢,撵了也罢。”贾政说,“正好要同你说说怡红院的事。”
王夫人笑道,“怡红院里头就数那个晴雯最爱作妖。撵走了她,往后怡红院有袭人同麝月两个管着,我最是放心不过了。”
“正要跟你说那袭人。袭人的身子,是母亲使人送了汤药,这才落了胎。”贾政说道。
“什么!”王夫人大惊,“唉哟我的亲孙子喂。。。。。。”王夫人听得心疼。
贾政正色道:“这孩子不能留。宝玉还没定亲,谁家闺女乐意刚进门就有庶子庶女在跟前碍眼的!”
“这不是还有宝钗。同宝玉最是亲近,人又大方,前几日还同我说等袭人的肚子大些就该开始绣布老虎了!”王夫人哭道,“谁知这布老虎竟不必绣了!”
贾政怒道,“你可消停了吧!宝钗虽是你侄女,到底门第差了些。薛家那头不认她,她同长公主也不亲。将来宝玉若是入仕,问起妻族,不说薛家那宝玉便是娶了个商户女,成了官场上的笑话;说了薛家那宝玉就成了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大笑话!你若是还想叫宝玉有出息的,那宝钗那头你是不必再想了!”
“可是。。。。。。宝钗那边已经。。。。。。”
“没换过庚帖便不要紧。”贾政摆手,“还有宝玉那边,那个袭人看着忠良,保不齐内里头是个藏奸的。老太太使人去瞧过了,整个怡红院只有袭人一个叫宝玉沾了身。旁人比她标志的、比她更讨宝玉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怎的偏偏就她爬上了主子的床?宝玉从来就不是个常情的,怎的这么些年就非那袭人一人不可?”
“这么想来,那日袭人话语间没有提到汤药,只说跌倒后有晴雯扶了下。。。。。。”
贾政劝道:“想必同你说撕扇子的也是她?你也不必去想她,老太太给她的汤药是绝子的,往后顶天了不过也就是个通房。”
“不对!”王夫人说道,“撕扇子是麝月说的,又一个袭人!”
“回头也赐碗药便是。”贾政懒懒的说,并不在意。
麝月看着眼前的药碗,心里头早已猜的七七八八的,确实满心的不愿意。
“怎么不喝?这是老太太赏你补身子的药!最是有效的。”王夫人笑道,“可是怕苦?我已叫彩云去拿蜜饯干果了,一会儿就到。你且先喝着。”
一旁袭人帮腔道:“你快趁热喝吧!老太太的赏,旁人可是羡慕不来的!你好好儿的补身子,才不会像我这般,眼瞧着天大的福气就这么没了!”
麝月心里头苦笑。
老太太赏的药她算是见识过了的。袭人那碗便是了。那整整一个时辰的哭嚎,那一摊子红的刺眼的血,即便自己只瞧见了一眼,那也已将叫自己再也忘不掉了!自从晴雯被撵走后,袭人待自个儿也不比从前那般了,想是猜到了自己告密之事。又或是因为自己没喝过药的缘故?今儿想来是要遂了她的愿了。这碗补汤喝下去。。。。。。怕只怕真像袭人说的那样,不会眼瞧着福气溜走,那是因为往后就连“福气”的边儿都够不着了!
怡红院里头怎么可能会人人想当姨娘?
麝月就不想。虽是“又一个”袭人,麝月脾气倒更像晴雯些。平日里头也总是同晴雯更说的来,只不过举止要稳重些,这才叫人说随了袭人。
晴雯撕扇之时,麝月便骂过两句。此次去找王夫人说及此事,话语间倒是告宝玉的状多些。只可惜王夫人满眼只盯着要找晴雯的碴,半点没察觉宝玉言行的不妥。
最后竟然逼走了晴雯,说来说去到底还是告密了!
麝月捧起药碗,缓缓喝了,心里头长叹一声。
报应啊!
作者有话要说:入v的三更就到这里啦
谢谢捧场
袭人黑化啦~
贾政看着说的好有道理,其实是贾母的传声筒。。。古代男人不兴研究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