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博臣感觉他想说的是给自己补补脑子。
但他还是义正言辞的再次阻止了自家磨刀霍霍的厨娘,说自己就要养着这只乖巧的乌骨鸡。
可是,今儿个距离他养乌骨鸡才四个月,这鸡就被幺弟拿去炖了,最关键的是,炖出来的汤他一口都没喝上!
乔博臣在心里为这只鸡默哀,忽然听到了几声打鸣。
他心中错愕,不敢置信的去了后院,发现那只乖巧的乌骨鸡还在后院散步,瞧见他后一个扭身,给他看鸡屁股。
“这、这鸡没死?”乔博臣震惊的问跟来的乔夫人。
乔夫人比他还震惊:“对啊?”
“那你们喝的鸡汤?”
“哦,那是阿影让乔初员去酒楼专门买的,他说这只鸡有点老了,估计不好吃。”
乔博臣:“……”
他的鸡没死,分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他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他现在感觉不仅是自己被幺弟嫌弃,就连自己的鸡也被嫌弃了。他这个鸡怎么就老了?
乔博臣心伤了一会儿,奋笔疾书,给京中写信,告诉他娘和爹,幺弟对那个书生确实好,非常好,已经完全超出‘同窗情谊’了。
蚕豆为证。
乔夫人看着他的信,没好气道:“这京中刚收成的蚕豆,咱们家前几年都没见过,今年阿影来了才得到,你难道还觉得这是娘专程给你送的?”
乔博臣:“……”
所以这封信成了他自取其辱?
乔博臣顿了顿,说:“那便等幺弟心仪书生的院试成绩出来,我再给京中送信。倘若他能高中案首,便是连中小三元。到时还能劝阿娘同意这门亲事。此次恩科考生中,才者如云,即便是比起京中院试学生水准,也不差多少。”
乔夫人显然也是了解院试的,道:“确实不差多少,光是我听说的,便有罗家大公子、秦家旁系几个公子,还有咱们府学教谕家的孩子,一个个都是才高八斗之辈。更别提还有其他几个府城的学生。”
“夫人说的是,此外,那少年今年才十四,倘若真能中此次恩科案首,便是少年天才。日后只要勤奋苦学,很可能在加冠之前,考中进士。”
乔博臣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也算是有所根据。这几日他在考棚中,也听评卷官们说了一些考生答卷情况,有上百份都非常优秀。可今年恩科,估计只能考中八十人左右。
如果何似飞十四岁就中了案首,并且是在竞争如此激烈情况下争得的,那他确实有中进士的资质。只要勤奋苦学,稳扎稳打,四年后去考乡试、会试和殿试,便有很大机会接连考中!
“相公这么看好那少年?”乔夫人惊讶道,要知道,即便是乔博臣自己,也是二十二岁才中的进士,这在京中已是十分有出息了。
“那少年考第一场时是第一个交卷的,应该不差,不然不敢交卷这么早的。”
两人屋内的烛光熄灭,洽谈声渐渐淡去。
翌日,乔影还没醒,先听到主院那边传来一声哀嚎:“冰块呢?我记得我去监考前还看到的冰块呢?那么大两盆冰块呢?”
前几日都没好好睡,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的乔影把头埋进枕头下,隔绝这等噪音。
那冰块是他让乔初员通过一些不正当手段买来,并临时挖了地窖来储存的,怎么就成了二哥的冰块?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乔影再次转醒,用了早饭后赶往罗织书肆。
在书肆门口,他听到一些明显是准备考九日后乡试的秀才们在谈论今年院试恩科的盛况。
“这些学生今年是疯了吗,都挤在一起考院试——我记得有些格外出名的,都是连中县案首和府案首,他们要是岔开多好啊。”
“就是,连中小三元的名头就算不如连中三元那么响亮,但好歹也是个能吹一辈子的事情啊。这些小书生,真是,哎,年少不知名气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