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齐了人之后才说?其余人也楞了一下,萧太公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村子里头的人都叫到祠堂那头去的了?那一般只有发生大事了才会这么干的,前头一次开了祠堂叫齐了人那还是把萧远山一家子逐了出去,那这一次是为了个啥?
一想到可能是很坏的事情,在晒谷场上的人那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起来了,总觉得不是个什么好事儿啊,都要叫齐人了那肯定是大事儿了,不过最近村子里头都安安分分的也没啥大事儿发生啊,这哪里有啥大事儿发生了?还是说要徭役了还是要打仗招兵了?一想到后头那一点,几个家里头有儿子日子也过的不怎么好的妇人那眼眶都红了,徭役还好说点,打仗招兵上战场的话那可能就是送命去的啊真龙仙帝。
“你们也甭瞎想,还没说呢你们就摆出要死要活的脸色来是干啥呢?”萧大同也看到了那几个红了眼眶的人,心想那也真是够了,刚刚一个一个的问得那样的起劲,现在他们还没说清楚呢就觉得要死要活去了,不想说的时候非要你们说,这说了也不等说完就自己在那边瞎想起来了,
“成了成了,也没啥大事儿,县令老爷今天来就是给萧易送东西来着,前头你们说的那也都是真的。”萧大同把话给说了。
“真的啊?那是真有一千两银子和一百亩的地了啊!”
“县令老爷干啥要给萧易送这些啊,他这不是也没干点啥么。咋地就光给人了?”
“可不就是么,为啥就给了萧易了啊,我看他也真没干点啥好事儿啊!”
那几个刚刚还红了眼眶的人现在那一双眼眶也还是依旧红着的,不过刚刚那是怕的,现在那可就是嫉妒着了,又觉得萧易压根也没干点啥就捞了那么多的钱和地,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没有啥道理可说的。难不成就是因为县令大人和萧易的关系不错?是了是了,肯定是这个关系了,当初县令大人来的时候不就专门来瞧萧易两口子的么,就连京城里头的那个小少爷也不都是奔着萧易那头去的么。
“瞎说什么呢!”萧太公听了这些个婆娘的话又见那些个汉子们脸上基本上只差没有写上“我也觉得是这样”几个字的脸那也是有些火了,想他这个村子里头辈分算是最高的和萧大同这个当里正的,为了村子里头的事情没少忙活,好不容易瞅见村子有些大好的势头了,现在这些眼皮子浅的东西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说这种话,那真要把他给气死了。
“说人没本事咋地你们就有本事了不成?一个一个眼皮子浅成那个德行,也难怪人家这一年挣下那样的家业,你们这一辈子都干不过人!”萧太公手上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两下,“你们还觉得人不厉害的?觉着人家没啥本事?人家本事可大着呢,你们自己给我说说,咱们村上谁家的有萧易他们两口子牛的,谁能一清二白到现在在镇子上有大酒楼认识了县令和京城里头的少爷的?你们倒是说说,说的出来的,我让大同也甭干里正这活了,让给人干去!”
萧大同也看着这些人,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除了嘴皮子上厉害之外,那基本上都没个啥的,觉得人家没本事可自己又没本事干过人,只会在这里瞎嚷嚷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有个啥用,能捞来点啥好了么?能捞来一千两银子么?能捞来一百亩的田么,能捞来镇子上一个大酒楼么?
“你们哪,没那个本事就甭想那些个心思,你们不嫌弃丢人,我还嫌这一张老脸臊的慌呢,还好现在萧易两口子不在,要是人在我看我这老东西都要找根绳子吊了算了,省的还要给你们这些人给收拾烂摊子!”萧太公愤慨地说道。
“叔公,你这话咋能这么说的,你甭看人捞了镇子上那大酒楼的,谁知道那酒楼是咋来的呢,那里头也说不清楚个啥的。”一个妇人咬了咬牙憋屈地说道,“咱们虽说再不怎么样,那好歹也是踏踏实实种地的庄稼人,有那一口吃的那都是从自己手上给挣出来的,不管咋说都是挣的干干净净能说的清清楚楚的。”
“蠢货!你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开了祠堂让你家男人把你给休了!”萧太公怒道,“你那眼皮子浅也就算了,就连这嘴巴也不干不净地在瞎咧咧个啥呢!你看有脸说人家不干不净了?打谷的时候你用那打谷机和谷风机的时候咋就不念着人的好了?感情你家是没用是不是?你要是不想用那就直接说,等到明年的收成的时候你家就甭用了!”
“太公,你这是干啥呢,我这不就说一句而已,你咋也不能这样啊,我十六岁就嫁到杨树村来了,这都已经十七年了啊我……”那妇人说着就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我刚刚那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个啥急的,我告诉你们,往后见到萧易两口子的时候都给我客套点,人家可是给咱们村挣来了三年都不用交赋税的好处来了,你们要是不想要这样的好处的,只管闹去,谁闹了我就开了祠堂把谁家从村子里头除了,到时候这好处也别占了废材纨绔之腹黑邪妃!”萧太公一脸严厉地道,“你刚刚说你踏踏实实种地,人家也是踏踏实实种地,咋地你就不能给咱们村挣来这样的好处哩!你要是能给咱们杨树村这么多家人家挣来这样的好处,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儿,要我给你磕头叫你一声姑奶奶都成!”
那妇人原本还想再嗷上两句的,可一听到萧太公这话之后那一声嗷卡在了嗓子眼一出来的时候倒是变成了一个嗝,傻了一样地看着萧太公,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是有些听错了?
萧太公那声音落地,晒谷场上那也是半晌都没声响,直到好一会之后才有人怯怯地问了一声。
“太公,你说的是真的?咱们村真的三年都不用交赋税了啊?”
大夏虽说不是暴政,但每年都是要交一定的人头税的,原本到了秋收的时候就该到了一年交税的时候,而且要是有别的事情譬如修筑堤坝一类的,那也是要交一定的赋税的,原本种田种地的收成就是靠天吃饭的,收成不好那一整年都要过的紧紧巴巴的,现在听到说三年不用交赋税那对于他们来说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要不是萧易他们两口子,你们以为就靠着你们能给咱们村子挣来这样的脸面?”萧太公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要是能够像是萧易他们两口子那样能耐的,那我就算是往后去了见到咱们的先祖都是有面子了的。”
众人对于萧太公那带了几分埋汰的话也不说啥了,现在可高兴着呢,三年里头田地里头的收成都是自个的还有啥不好的?
“叔,这样的好事儿就咱们村上有?”他们也不敢再去惹了萧太公,胆子大一点的就只好去问萧大同。
“中央村也有,就咱们村和中央村两个村才有,别的村都没有。”萧大同回了一句。
“哇,那走出去咱们村上那也是贼有脸面的一件事儿啊!嘿,那咱们现在可算是威风了,这么多个村里头谁有咱们村的能耐?谁有咱们村的脸面?”
这些人也一下忘记了刚刚还在想着萧易能耐不大的事情,只觉得他们现在脸上那是真有面子极了,虽说只有三年不用交税,可除了中央村之外那也是他们村上头一份的了,这三年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外村的人家要看上他们杨树村的人家了,他们杨树村的女儿看起来那也是不用担心嫁不出去的事儿了。
萧太公看着众人那喜气洋洋的模样原本还想说两句的也一下子放下了,现在他说个啥基本上也没人听得进去,萧太公觉得还是算了,等这兴头过一些的时候再说吧,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且让村子里头的人高兴高兴再说。
萧太公也不打算去管了这晒谷场上像是热闹疯了一样的人了,拄着拐杖就要往着自己家里头去,这才刚刚走开一些就看到了在晒谷场边上那杨树底下站着的萧守业。
萧守业穿着一身青衣,衣衫也不似以往那般的簇新,洗过好多次的衣衫虽说浆的还算直挺,但也掩盖不去那渐渐褪去的色,这样的衣服搁在以前在萧守业的身上那是不多见的,以前有了旧色之后那定是要做了新的,村子里头谁也没有萧远山家的萧老四新衣衫做的勤快。
此时此刻的萧守业一张脸青黑,被晒的有几分糖色的脸上也掩盖不住那黑沉,满是激愤。
萧太公看了萧守业一眼,恍然想起,这秋闱也差不多该是到时候了啊。
萧守业心中一派阴霾,对于刚刚晒谷场上的事情他也是听得仔细,对于现在这般的发展,他的心中自是接受不能,萧易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呢?!
他定是要考上秋闱,做了举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