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淡定答:“你会听我的,如果你想继续当飞机师。”
她嗤笑一声:“你以为全世界的航空公司都为你所有?”
他先沉默,食指敲着桌。
她很了解他。她知道,此时他的状态,表明他隐隐不发的怒火。她内心感觉有些发怵。随即坐直身体,扬着下巴,强迫自己镇定。
他唇尾微微一勾,再次俯身向前,捏住她的下巴,半笑半敛地看着她,冷沉地说:“凭我是汤瑞的主席,凭天际航空在全球航空业的影响力,即便你不在天际,但是我可以让你在任何航空公司都无法立足。你信不信?不仅是你,如果你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个人我也不会放过。”
她怒极,拂开他的手,不甘示弱:“我也同样要提醒你,那次在香港,我说过的,我简荨也不是你汤雅梵要得起的女人!如果你乱来,你会更加后悔!”
他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好,但是不要想着认识其他男人。否则,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最好不要连累其他人。再想一想陆氏,和你妈咪的杂志社。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在意陆氏的生死。”
她忍不住扬起手,“你卑鄙!”
似乎早有预料,他轻易捕捉住她的臂膀,“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给卑鄙的人准备。我们同床共枕过六年,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所以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楼上的某个人已经没有看到随他离开而起的这场争执。
谨言站在游艇主卧偌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海面雾色蒙蒙,一如他此刻的心境。他忘不了方才回到楼梯口的瞬间,看到她张开嘴让他喂食的画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年,他看到他们在餐厅的一角,你喂我我喂你的侬情缱绻的画面,深深刺痛他的心扉。
他还忘不了,方才她即将坦白时那一瞬间的犹豫。他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相信他所看到的。他看到了她那犹豫苍白的表情。
他一直在尝试信任她。可是六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他提醒自己不要在意,既然等了她这么久,为她的梦想而选择梦想,那就不要在意她的过去。可是他到底还是在意了。那一刻,他仿佛能在她的眼神里,看到对旧爱的依依不舍。
他没有坦白他们的关系,因为他有他的顾虑和心思,有他的不可告人。然而在她要说出口坦诚他们关系的瞬间,其实他是期待的。
但是她终究让他失望。
闭了闭眼,走出房间,在楼梯口,瞬间又顿下脚步。
他看到,她正要离去,还没有离开桌子,被对面的男人拉住胳膊。
那个男人在她的耳边叹息,低声说:“即便想同我闹情绪,也不要在现在。以后我们回香港,你想怎样吵架,想怎样惩罚我都没有问题。但是今天让我给你庆生,我已经错过了你七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错过。”
她淡淡地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她在想着那本日记本。对这个男人,因为某种“血缘”上的联系,她没有办法决绝。
尤其经过细微的试探,她无法想像,如果说出她在同其他男人拍拖,而且是和他的堂弟,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也许谨言说的对,现在不是最佳时机。虽然他们所认为的不是最佳时机的理由不尽相同,但是他们还必须等。
这时她已经被他拥到怀中,“即便闹情绪,也不要再说要找其他男人这种话。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玩。”
她还未有来得及反应,抬眼间眸角扫到楼梯口的身影。
她感觉难看尴尬至极。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让他捕捉到让他误会的举动。
她赶忙推开他,对向楼梯口失望的目光,用眼神对他说:“,你不要误会。”
谨言面无表情,缓缓走下楼梯,冷冷地说:“我已经通知游艇驾驶舱,让游艇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