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多体谅他,为帝者不易。”上官瑶道。
“是。”年画轻声应,想了想道:“微臣如今未嫁先孕,若传出去自会惹上些事端,现下皇上那儿未有音讯,所以还是请太后娘娘拿个主意。”
上官瑶淡眸掠一丝忧心,道:“哀家便是为此事而来,想来你是怕德王借此发难是吧?皇儿先前留了信函给哀家,道若是你怀了身孕便交予你,哀家带来了,你看。”
说完自袖中取出信函。
年画神情一滞,思绪有些停滞,忡怔着不动。
若是怀了身孕再交予她,甚意思?若未怀上便不交?
他是知她会怀上的?
他做这一切都是有的放矢?只为了留一血脉?
是这样吗?
那信函就似会烧了手般,她怔然不敢接。
上官瑶朝她温和一笑,拉了她柔软细手,将信函放置手中,道:“快看看,许是皇儿有安排。”
年画眸内波光淡闪,透了一些清冷,轻咬了咬唇瓣,缓缓展开信函,心儿“砰砰”乱跳着,扫目看去。
画儿,原谅我这般做。若我出不来,你有孕,无论男女,皆传位之,由你摄政,待新皇十五岁还政。如无孕,江山便托付于你,你为帝。我已立下旨意,他们皆会助你,母后亦会赞成的,若我不在,无论何种情形,德王诛之,岐王幽禁,切记,此事义父会完成的。画儿,别恨我,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在。夫。
纸儿飘落。
年画脸无血色,眸中空洞,如枯了的树。
“画儿。”上官瑶一惊,拾了纸儿一目三行看了,心底咯噔一震。
真是这般,皇儿太狠心,打算丢下这孤儿寡母吗?
眸子一沉,闪了坚毅,忙不迭起身去寻了火折子燃了那信函。
走回矮榻前望那无声无息的消瘦人儿,心底微叹,坐与榻边,展臂轻轻将她搂于怀中。
“孩子,别难过,会好的,皇儿会走出来的,咱娘儿俩还有你腹中的孩儿等他,他不会那么狠心的,相信母后。”
一言震醒那忡怔中人,年画眸子一棱,将她推开,翻身下榻,趿了棉鞋便踉跄往外奔。
“画儿。”上官瑶未及防,起身追去,“画儿,你作甚?小心身子,别跑。”
院中,年华与任子宿正在说话,见那奔出来的二人,吃惊不已。
“拦住她。”上官瑶大喊,提裙下台阶,踉跄得几乎跌倒。
年华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拦了年画,伸手拉住她,“老姐,你这是作甚?说了不许奔不许跑,你这么快便忘了?”
而任子宿则快步上前扶了上官瑶。
年画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眸光凌乱,挣扎着推他,“不,我要去问他,他到底想作甚?我要问他,他为何这般狠?我要问他,他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老姐。”年华被她此样吓到了,向来冷静的她从不这般,“老姐,别这样,冷静冷静,小心身子,万事先顾了身子。”
“你让我怎冷静?”年画低吼,不停的推他,“那狠心之人,他就是个疯子,他总认为他所做的皆是好的,怎不问问我愿不愿意?我要去问他。”
“画儿,先冷静下来。”上官瑶气喘虚虚走到她面前,“不可莽撞。”
“是啊,老姐,万事好商量,冷静冷静再说,你这般,会吓到太后娘娘的。”年华双手扶了她双臂,沉定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