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坐在贵妃榻上,端着茶,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收拾宫殿的嬷嬷宫女们。
看着一个嬷嬷走向那宫殿里最为杂乱的地方——床榻,沈婳不由得脸一红,连耳朵都带上几分颜色。
她想起了昨夜她和他在那张铺着大囍字的床上颠鸾倒凤,共赴巫山,想起了事后他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随即头紧紧埋在她的脖颈中互相依偎,又想起了清晨两人在彼此的对视中醒来,他的一双手似有若无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不行!”沈婳看向那个嬷嬷一步一步走向床榻,心想着如果嬷嬷去收拾,那不得羞死,竟将话喊了出来。
那嬷嬷听到贵妃榻上的主子突然站起来喊了句“不行”,连忙下跪,“娘娘恕罪,老奴只是想将床褥换下来。”
“不用你收拾那边,赶快下去吧。”沈婳端着一张微红的脸正经的说道。
沈婳看着嬷嬷离开,连忙走向了床榻,看着床上的一片凌乱,她也凌乱了。
那张绣着鸳鸯的喜被已经拧皱不堪,同样大红色的帷幔因为她昨晚施力拉扯过度而导致了变形,床榻上还有几处还散落着桂圆红枣,枕头早已不知飞向何处
愣神之际,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身子,紧接着脖颈处传来了一股热气。
沈婳转头向背后的人看去,昨夜一直闹到三更才睡下,今早又早早的去上朝,却看不出疲惫之意,眉眼间满满的都是春风之意。
“怎么了?”亓安看着怀中人儿微微皱起的眉,伸手附上,微微揉了揉。
亓安一下朝,就直来到沈婳这处,刚跨过门槛,就看到小姑娘站在床榻前的样子。
他也顺着沈婳的视线看去,看着那片凌乱,终于知道小姑娘在想着什么了。
发出一声轻笑,他亲了亲沈婳的脸颊,带着点戏谑问:“怎么,害羞了吗?”
沈婳微恼,罪魁祸首还好意思问她!
亓安感受到怀里人微微地挣扎后,双臂更是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沈婳双手放在箍紧腰上的双臂,红着脸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微恼道:“陛下,臣妾先收拾床铺,你先松开我。”
沈婳纤细的后背完美的贴合了身后男人的胸膛,来自双方胸口的跳动,像是感应一样,正在无间隙地表达着对方的悸动。
亓安将下巴搭在沈婳的肩上,看着对方红半天的脸,笑道:“放着那些宫女干什么用的,让她们来收拾就好了。”
沈婳刚要说出“陛下”两个字眼,亓安便先发出了声。
“还有,以后私底下可以叫我的字吗?爰爰。”一声极低哑的“爰爰”像小羽毛似的轻轻的扫过了沈婳的心尖,却又忍不住似的颤了几下。
沈婳忽然想起昨夜他将他们的发亲手结在一起,虽然手法不熟练的很,直到他将那放着他们的发的紫檀木盒中,她忽的红了眼眶。
她在没接到赐婚的圣旨之前,一直以为她这辈子也可以像她的父母亲一样,可以寻得一个真心对待、爱着自己的人,可以与那人白头至老,可那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将她对未来的所有美好的期盼全部打碎,她在慌乱中迷茫,在迷茫中不知所措,却也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她将自己的情绪掩去,带上得体的笑容,安抚了父亲母亲,带着与以往不同的心境,走进了那扇她走过了无数次的宫门。
她想,等到新人进来的时候,等到她被厌倦的时候,她还可以去寿安宫找姨祖母,去逗逗豆圆,豆圆也生了好几只小崽子,也可以抱回自己的宫殿养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