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韩家是做竹器生意的。
四伯母闻言撇嘴:“这量媒量媒,总要量一量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嘛!”
六婶婶无法,只好去跟大堂嫂说。
大堂嫂这次可不敢再拿主意了,差了贴身的妈妈去了趟广涛巷,算是给四伯母一个交待。
妈妈回来道:“表少爷说了,城北韩家开出五千两的陪嫁银。”
大堂嫂气得倒仰,回了四伯母:“已经与城北韩家议亲了!”
有谁宁愿娶商家女也不愿意和傅家结亲?
四伯母觉得是大堂嫂不得力,悄悄派人去打听,知道是因为陪嫁银,直接让人带话给左俊杰:“我们家五丫头除了五千两银子的陪嫁,还有三百亩良田。”
韩家一心指望着有个举人女婿好给他们家撑腰,以后做生意甚至是徭役税赋都可以沾沾光,仔细算了算帐,让媒人跟左俊杰说:“除了家里五千两银子的陪嫁,还有一间铺子,每年也有五百两的进账。”
四伯母道:“是一间每年五百年银子的铺子要紧?还是傅氏的女婿要紧?”
韩家听了又加了一万两银子的陪嫁。
事情被传到了祖母那里。
祖母当着屋里服侍的给了四伯母一巴掌,做主将五堂姐许配给了潼临县姚举人的儿子。
左俊杰知道后再也没有踏进傅家一步,酒醉后还曾对人言:“那老乞婆屡坏我的好事,总有一个天我要让她后悔。”
这话隐隐传到傅家,没有一个人敢在祖母面前透露只言片语,只是走路都要绕开广涛巷,大堂嫂在傅家更是低头做人。
左俊杰傅家的人对他避如蛇蝎,扬言非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娶。
可华阴毕竟是个县城,又有几户官宦人家?看中他的,拿不出多的陪嫁,他觉得有失颜面;他看中的,知道他和傅家的纠葛,又觉得他薄情寡义,没有气节。华州和西安府的官宦人家多些,可人家的眼界更高。兜兜转转的,左俊杰的亲事一直没有着落。
直到两个月前,他突然来找母亲,说有事私下协商,见丫鬟、媳妇子退下后突然跪了下去:“五太太,九小姐和我情投意合,想结百年之好,求五太太成全。”
如晴天霹雳,母亲呆立当场,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事情怎么会扯到他们五房的头上来了?
回过神来只觉得可笑:“我们家九丫头从小就和南京丰乐坊俞家的大公子订了亲。左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十岁的时候,曾陪着祖母探望远嫁南京的姑母,功德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俞氏的二夫人束氏。
俞家的玄祖、曾祖、曾叔祖都曾做过国子监祭酒,祖父任翰林院侍讲学士时曾两次主持江西乡试,到了俞国栋、俞国梁、俞国材这一辈,兄弟三人先后金榜提名,任翰林院庶吉士。后来俞家二老爷俞国栋累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督察百官,纠劾百司,大老爷俞国栋、三老爷俞国材为了避嫌,一个去湖广荆州任了知府,一个不愿意离开江南,索性辞官回家做了陶翁。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名门望族。
或者是天下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俞家这些年在仕途上一帐风顺,在子嗣上却日见艰难。兄弟三人,只有二老爷俞国栋在三十二岁时才添了个男丁。
这束氏,就是俞家大少爷的生母。
她虽然不是俞家的宗妇,可她为俞氏续嗣有功,丈夫又是兄弟间官位最高之人,在俞氏可谓走路都带着风,无人能捋其剑芒。
听言语,姑母与束氏只是寻常的交情,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姑母对束氏很是热情,不仅极力邀请束氏与他们一同用午膳,还讲到了傅家的很多趣事。
束氏听了,就对她就极为感兴趣,一个下午都在问她话。等她们回到姑母家没几日,束氏就请了媒人来为儿子俞敬修提亲。
曾祖母很高兴,甚至没有寻问母亲的意思,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交换庚贴,小定,都是在南京完成的。
母亲心里很是不满,写信给父亲,委婉地诉苦:“……那俞公子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父亲回信,说俞家大公子自幼就有慧名,五岁启蒙,十二岁读得懂《四书注释》,如今又拜在江南大儒范坤门下学习制艺,以后前程远大,是一等一的良缘,让母亲好好指导她的女红,告诉她管家,别到时候嫁到俞家去坠了傅家的名声。
母亲这才安下心来,拘了她的性子,时时带在身边指点,几乎从不离身,怎么会与左俊杰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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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庶女》设了个龙套贴,会渐渐用上,大家在文里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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