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真的有孕,那到了三月之期肚子就会隆起来,再也遮掩不住。
现在知道她怀孕消息的人就只有面前的几人,还有萧琮、齐御医,可若是等到她显怀,那就是全城都瞒不住了。
宁王见她如此,怒道:“不敢是不是?那就说,奸夫是谁?”
柔嘉摇着头,她一点也不想说出萧琮的名字来,她还没有攀上萧璟,她不甘心又走上辈子一样的老路。
可这样的情状落在众人眼中,就是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她还要如此维护那人。
“好,不说是吗?”宁王转身,从那供着牌位的香案上拿起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的乌黑长棍,一见到这根棍子,谢嘉诩跟谢临渊身上都条件反射地痛了起来。
这是他们宁王府的家法,他们兄弟三人里除了身体不好的谢易行,两个当哥哥的小时候都没少挨棍子。
柔嘉见宁王怒气勃发地执着棍子转过来,高大身影在摇曳起来的烛光下显得越发恐怖。
她一时跪不住,向后跌去。
宁王走到她面前,冷然地道:“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我今日就直接打死你,一了百了……”
陆家的婚事是不能应了,今日他就打死这个孽障,打掉她腹中的孽种。
若是她能活下来,就送去妙华庵青灯古佛一生,永远也别再回来。
“王爷……”
“父亲!”
见着宁王要动家法,宁王妃终于慌忙伸手拦住了他。
谢嘉诩也忍不住出声想要上前,却感到站在身旁的妻子拉住了自己。
在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沈宜君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现在过去劝,就是火上浇油。
谢临渊没有说话。
虽然对看着长大的这个妹妹有些不忍,但是她这样做,是将他们宁王府置于难堪的境地,更是连累了宝意,都是宁王府的女儿,柔嘉的名声坏了,宝意的名声又能在旁人眼中好到哪里去?
谢易行目光最为冷淡。
他对柔嘉没有什么深刻的情感,想的跟二哥谢临渊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柔嘉就是今日被打死在这里,她做的丑事也迟早会传得沸沸扬扬。
她做的错事,自己一死了之,结果却要连累宝意来承担。
他实在是不想管。
“王爷……王爷!”
“放开!”
“王爷……”宁王妃拦着盛怒的夫君,望着他的眼睛道,“若其中有什么隐情呢?若柔嘉……若柔嘉是被人欺负了呢?”
宁王看着妻子,知道她心底里对这个女儿到底还是抱有一丝期望,高举在空中的棍子没有落下。
宁王妃见状,维持着拦住他那只手的姿势转过头,来望着地上的柔嘉急切地道:“你父亲问你话,你怎么还不说啊?到底是哪个人欺负了你?还是你真的要为那个男人跟你爹这样相抗,被你爹打死在这里吗?”
“我……”柔嘉发出一声绝望的抽泣声,以袖子掩面低下了头,心念急转。
若是咬定自己是遭人侮辱,那今日这皮肉之苦她就能逃过,还能从桑情那里寻了药来将这不知存不存在的胎给落了。
可她若是这样说了,就证明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想要再接近萧璟就会更难……
柔嘉陷入两难,掩面抽泣的模样倒有真有几分像是遭人欺负了。
无论是谢嘉诩还是谢临渊心中都松动了一下。
但宝意很清楚,以柔嘉的性情,若她真的是被欺负了,怎么可能回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