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段时间,方南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太好,后来他说想出门找个山清水秀安静点的地方散心,有位朋友给他推荐了黎城。
“原来那位推荐方南去黎城的朋友是赵一淮。”简宜抬手捻去眼角的泪,有些感怀,“世界竟这么小。”
察觉到她的动作,程燃拥紧她,避开方南的话题不再提,只慢慢道:“赵一淮没见过你,高三毕业聚会那天,我和他提起过你的事情。但没告诉他,我是怎么和你认识的,也从未提过你的名字。”
所以赵一淮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但始终不知道是她。
简宜微怔:“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已经喜欢我了吗?”
程燃没有丝毫犹豫:“是。”
简宜没料到他这么痛快的承认,先头浮在心头那股郁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说不清辨不明的松快和欢喜,如同涟漪一般荡开。
从小到大,对她表白的人不少。
有挖空心思筹备好几个月为她造出花海的,亦有带她去山顶上看漫天星辰和万家灯火的,却都敌不过他这一声简简单单的是。
这晚的月光很薄,落不进屋里。
没有风,窗帘垂下,客厅内一片漆黑,相拥着的两人看不见彼此脸上的神情。
简宜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耳边那道呼吸渐渐有些重,又渐渐变弱,最后再无气息。
她似是达到目的般,忽的笑起来。
“那时候喜欢你的漂亮女生应该也不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的语调很轻快。
屏住呼吸的程燃终于长吁口气。
她不说话的这十几秒里,他倍觉煎熬,从满心希冀到失落涩然,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却没想到她却带着笑腔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话里是有那么一些好奇的,但更多的是促狭。
就像是之前她站在程初身后,忽然出声惊吓程初。
藏着那么一点焉儿坏。
她是故意不说话,折磨他的。
程燃松气之余,紧绷的身体也随之缓缓放松下来。
“这得从你那天骂我眼皮子浅说起。”他说着忽然也生出一点想要逗她的心思,放开她的手,起身道:“不过现在太晚了,改日再说。”
简宜的好奇心刚被吊起来,在脑中搜寻着她什么时候骂过他眼皮子浅,便见他起身,忙伸手去抓住他。
“还不到十二点,哪里晚,你说完再走。”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程燃垂眸,心跳快了一瞬。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抓他的手。
四舍五入,也算是牵手了。
程燃弯起唇,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
刚才只是单纯想逗她,并未想真走。
此刻,他脑中却似混沌一片忽然被人劈开一条坦平大道,瞬间有了个坚定的念头。
“太晚了。”他说,用极轻但坚定的力道拂掉她的手,留下一句:“早些睡,晚安。”
简宜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