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雄看了一会儿地图,神情肃然的向麦铁杖说道:“麦总管,慕容伏允本就内外交困,他此时绝对不允许慕容兆打开分裂吐谷浑之门,所以我认为他哪怕为了个人威望、为了震慑宵小,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不会容许慕容兆安逸发展的机会。若是慕容兆一败,慕容伏允在吐谷浑的声望必然大涨,使他摇摇欲坠的地位再次稳固。”
“关键的是慕容伏允还有精兵近十万,他再把青壮集中起来的话,可战之士少说也有二十万,若他声望大涨、地位稳固,则会给我军造成重大威胁。甚至他若破釜沉舟、率军来战,我军恐怕损失惨重。”
薛世雄和麦铁杖都是总管、行军总管、下州检校刺史,理论上地位是一样的,可在这西部战场中,薛世雄却处于副将地位,所以他只有建议权,而最终决定权则在麦铁杖手中。
“薛总管,你在且末招募到多少新兵了?”麦铁杖问道。
“恐怕要让麦总管失望了。”薛世雄苦笑道:“且末地广人稀,又不能强迫他们从军,以免坏了大隋在且末的良好口碑。近三个月以来,我在且末全境募兵,也只招到四千余众,而且都是未经训练的新兵,怕是难以参与大战。”
薛世雄去年从伊州带了五千隋军、五千奴军、五千高昌军前来助战,麴文泰和高昌军表明了对大隋的忠诚以后,早在去年就带着属于他们的战利品回国了。
现在除开四千多名新兵、以及部署在且末的隋军士兵,属于他的军队只有可怜的六千人,而这六千名士兵中,还是以奴兵为主,若非这里有五万名瓜州军、两万名鄯善军在,他真要担心这些来自突厥战俘的奴兵逃逸和造反了。
“四千不少了,我在鄯善中募集到三千余名新兵。”麦铁杖安慰了可怜的薛世雄一句,又说道:“令郎不是找到古丝路了吗?我准备率一万精锐之士穿过芒崖,以苏毗的名义将吐谷浑内部搅乱,使慕容伏允内外皆敌、无暇歼灭慕容兆。你和钱副总管留守大营,一边防御南谷的吐谷浑大军、一边积极训练新兵。我会派人给张掖送信一封,请阴将军对各个对峙节点施加压力,以减轻我们西部战场的压力。你以为如何?”
“此法好是好!”薛世雄皱眉道:“可麦总管乃是一军之首,岂能轻易冒险?要不,我俩换一换?”
麦铁杖哈哈大笑,豪迈的一挥手:“堂堂正正的指挥大军对决,我不如你,但若论起偷鸡摸狗,你不如我。这种敌后作战,自然是非我麦铁杖莫属。”
薛世雄听了,顿时为之哑然。
麦铁杖这番话看似狂妄,但确实是这样,人家仅凭数千精兵,就把鄯善搅成一潭浑手,杀了吐谷浑数万精兵,这不是本事是什么?
“麦总管、薛总管,敌后作战是好,只是我们一没有命令、二没有作战的理由吧?”旁边的钱世雄犹豫道:“我大隋和吐谷浑正在和谈,若是我们擅自出战,师出无名啊!”
“何为师出无名?”麦铁杖嘿嘿一笑:“是苏毗择机作战,与我大隋何干?”
钱世雄苦笑道:“但是卫王不在凉州,我们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
“不要紧!”麦铁杖不在意的把杨集扯了出来:“卫王给我们的任务是防御为主,并没有说我们不能以偏师突入敌境。要是事事都请示,岂不是贻误大好战机?”
本来说得好端端的,他却忽然语锋一转,又说道:“卫王在对外战略上十分大气、大胆,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他的原则就是让我们放心折腾,立了功,功劳是我们的,出事由他扛。”
“……”众人深感无语。
瞧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与卫王很熟似的。
他自己想要立功、过贼瘾,却什么事都打着杨集的旗号,杨集若是知晓,恐怕十分郁闷的吧?
“报!”便在此时,一名校尉冲入帐内,大声说道:“启禀麦总管、薛总管,甘州急件。”
麦铁杖闻言,从校尉手中接过信件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麦总管,何事如此高兴?”薛世雄好奇的问道。
“还是卫王知我老麦。”麦铁杖一边狂笑,一边向大家说道:“卫王已在返回甘州的路上,他在路上以凉州州牧的名义,令我将主力大军交给薛总管,让你和钱副总管在边境制度紧张,然后让我率领一支偏师由古丝路进入吐谷浑境搞破坏,绝不能让慕容伏允灭了慕容兆。与此同时,东部各个节点也将对吐谷浑施加压力,仅是祁连原一带,就部署三万五千大军。”
众人闻言大喜,麦铁杖这话虽与之前相商的内容一样,但因为有了上级命令,众人心中再无顾虑。
“报!”不等大家商议具体部署,又有一名斥候校尉闯入大帐,行礼道:“启禀两位总管,慕容兆遣使求援。”
麦铁杖和薛世雄相视一眼,都能看出眼方眼中喜欢,当即大声道:“这下子,师出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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