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报讯的军官被总兵大人的雷霆之怒吓着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都退下来了,只是都只剩下一半多人点,大炮、抬枪都丢光了!”他说起瑞春战死的详细情形:“本来两个营头都要跨掉了,多亏了知府大人带了一百亲兵压上来,府台亲自取马上去冲锋,被红贼用排枪打死了!”
“府台力挽狂澜,死得值了!”叶炳忠只有这么一个评语,然后说道:“让那两个营头就给我堵在那里!”
“镇台大人,他们被柳绝户打跨了好几回,现在让他们再同柳绝户交战,恐怕是干不了!”
“不是把他们拉上去,就是让他据寨死守,我有办法了!”
红巾军在这个方向上与清军打成了对峙,虽然一度占据了不小的优势,但是清军厚重的阵形帮了大忙,两百清军赶过来支援之后,举着藤牌大枪的红巾军前队被侧翼的排枪挤了出去,双方现在架起子鸟枪、抬枪和劈山炮互相对射。
突然间,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清军将领在弹雨中冒出了头,他站在这段不长的土墙后面大声叫道:“柳畅柳检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你们打跨了我们,瞿振汉那狗贼就进了府城,到时候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局面,你们留点余地吧!”
“柳检点,大家相互留点余地,以后也好见个面!你难道不知道淮阴侯韩信的下场吗?”这个清军将领大声嚷嚷着:“我们跨了,瞿振汉进了府城,接下去全是红巾军得利,你难道会得啥好处!”
瞿振汉正好就在对面的红巾军中,一听这话他哼了一声,却是叫道:“胡言乱语,乱我军心,找几杆准头枪来,把这清妖给我当场击毙!”
几杆鸟枪轰击过去,这个清军将领当即躲到土墙后面去,不再嚷话了,只是这个清妖的喊话却时不时回荡在瞿振汉的心头:“佩栓,这清妖乱我军心,着实可恨!”金佩诠是瞿振汉的谋主,他听到这话却是苦笑了一声:“可恨的是柳检点吧!”
瞿振汉被他说穿了心事,不由苦笑了一声:“尾大不掉啊!”金佩栓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我们现在根本不能算是成势了,想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我们连温州府城都没打开,才这么点地盘,这么一点人马,千万别作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他虽然是个三流的谋主,但是在大事却从来不糊涂:“此用人之时,要用功狗啊!”
瞿振汉脸色越发无奈,却是说了一句:“我派人到检点那边看看去!”“可恨!”
现在退下去的清军占据了一个无人居住的村寨,依据着村落构筑了一道简单的防线,也同柳畅的部队对峙起来。
施退季连连说道:“差一点就能把这两个营头的清妖包了饺子,只差一点啊!”
这跨下去的清军营头,仿佛破贞之后的处子,多弄一次就多一分润滑,柳畅军的伤亡越来越小,打得越来越轻松,连柳畅手下这些辅助部队也是越打越顺手,施退季一口气又捉了五六十名俘虏,眼见就能把这两个营头彻底打跨了。
可是谁料想冲出来一个不要命的瑞春知府,带着一百亲兵就冒死朝着红巾军突过来,特别是那瑞春知府身为蒙古人,马术颇是不坏,纵马来回奔驰督战,驱赶着这一百清军奔死突击。
红巾军用了两轮射击才打跨了瑞春率领的这次反击,瑞春在马上被乱枪击毙,但是退下去的清军也得了喘息的机会,退入了眼前这座村寨据守。
比起野战来,这样的村寨攻坚战斗显然困难得多,炮队虽然拿出了大炮上刺刀的劲头,但还是掉在后面,看着凭墙据守的清军,施退季连叫可惜。
村里这几百清军虽然士气不高,但是凭寨据守却能让柳畅军付出不小的伤亡,因此柳畅让部队稍稍后撤,准备着等炮队的劈山炮赶上来。
“让炮队加速前进,加快速度!”
正说着,一名清军将领从一座石屋的屋顶上站了起来,朝着这边嚷道:“瞿大帅,你不必这么拼命,打得这么凶,让兄弟回不了府城,你能得什么好处!”
“江山是你打下来的!”他继续嚷道:“可是这打下来的江山却要归了外人不是?我们回不去,府城便是柳绝户的了!”
柳畅旁边的孙胡子指责这个嚷话的将领说道:“这就是温州镇总兵叶炳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