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妍从冰冷的地板上幽幽转醒,身体撕裂的痛楚攥着她还有些茫然的神经,一点点地回忆起昏迷前的种种。
泪水冲出眼帘,绝望痛苦紧攥着她早已破裂的心脏,身体蜷缩成一团,女人从低声饮泣到放声嚎啕大哭,中间是她这短短一年的时间内经历的所有痛苦不堪和无能为力。
光影西斜,掩盖在树影里的房子屏蔽了所有的温暖,愈加的阴冷。
李清接到莫源生打来的电话,让她送套女士的衣服到郊外的别墅,女人抿了下嘴角,轻抬的双眼里无悲无喜,死气沉沉。
起身麻木地走出房间,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地址她其实并不知道在哪里,脑海里是刚才莫源生报给她的女生三围数字,往外麻木地挪着步子,李清想着先把衣服准备好再做打算。
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男士的皮鞋,女人抬着无波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划过些许的震惊,不过瞬间便已了然。
“莫总,让你来送我过去的?”看着吴剑松,女人淡漠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双脚移动擦过他的身体往前走去。
侧过身跟在女人的身后,看着眼底清瘦了不少的人,手指间摩挲着刚点燃的烟蒂,男人嗯了声。
“那快走吧!”坐进车子,李清依旧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视线搁在窗外低声吩咐着前面的人。
双眼瞥过后视镜,吴剑松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踩着油门往李清所说的地址开去。
站在紧闭的铁门前,抬着目光看着眼底豪华却没有半点温度的房子,女人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
她跟在莫源生身边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他在这里还有房产,垂眸苦笑了下,女人提着步子摁下了门铃。
铁门啪的一声,门锁应声而开,看着眼底只微微开了条缝隙的门,李清轻拢的眉心皱了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走进去。
“我在外面!”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吴剑松低声开口。
本是踌躇不前的女人,在男人区区四个字落进耳中时,眼睑轻眨了下,抬起紧攥在身前的手指推开了铁门。
静寂无声的客厅,紧着的心脏在看到眼底的画面时,李清形容不出内心此刻的想法。
她从没有想过,莫氏的总裁夫人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眼底,这一刻她才真正理解了何为冷血动物这四个字。
轻颤的手指从袋子里取出带来的衣服,沉重的身躯下压蹲在汪楚妍的身边,沉默地将呆滞的女人扶起。
“汪小姐!”看着毫无反应的女人,李清试探地开口叫道,“我先给穿好衣服,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看着面前跟她软声细语的女人,汪楚妍凄楚地笑了笑,却是摇了摇头,早已沙哑的声音犹如从古墓里爬出一样,“你送我去酒店吧!”
“好!”看着汪楚妍生无可恋的模样,李清的目光往楼上瞟了眼,随即快速地收了回来,把带来的衣服一件件地往她身上套去。
当看清李清臂弯间扶着的女人时,吴剑松同样是震惊的,两人的目光对视了眼,见她的眸底隐着太多的情绪,男人的心脏猛缩了下,犹如被人用拳头狠狠地砸击了下,裂开了个口子。
三人一路无话,男人风驰电掣般地把汪楚妍送进了衢城最大的酒店,当吴剑松带着李清走出酒店大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李清随着他的步子往车子所在的地方挪去,愈发浓稠的夜色里,女人压在心底的悲凉慢慢地从四肢百骸流淌而出。
看着面色凄苦的女人坐进车子,男人低垂的眼帘压了下,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车厢里的气氛非常压抑,后座的女人低垂着头,无神的视线落在她刚做过的指甲上,眼角滑下的泪滴无声地落下溅在掌心中。
连自己的妻子都能这样对待的男人,她还有什么指望从他的魔掌中逃离,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沉浸在痛苦中的女人并没有注意车子行驶的方向,等男人停下车,入目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
“这是什么地方?”目光穿过夜色打量着眼底完全陌生的地方,李清搁在双腿上的手指紧了紧,声音微微发涩问着驾驶室里沉默的男人。
“我现在住的地方!”吴剑松拔下钥匙推门直接下车,站在车旁并没有上前帮着女人打开车门,他在等着她自己走下来。
车里的女人侧身看向车外,深色的车膜遮挡了男人那深刻的脸,搁在双腿上的手指松松紧紧,挣扎在她的眼底浮浮沉沉。
看着紧闭的车门,吴剑松并没有催促的意思,双手插进裤袋,男人慵懒地靠在车身上静待着。
车门打开的声音落进男人的耳中,他手指间夹着的烟蒂轻颤了下,掉落的烟灰直接被夜风卷着飘到了远处。
看着走到身边低垂着头的女人,吴剑松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抬着脚用力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