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余友谊把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口。
“我就问你,他说这话,你信吗?”
郑颖摇头。
余友谊吐着烟,烟雾白花花的散开,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居然有种虚无缥缈的空灵:“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呢?”
郑颖吸吸鼻子,闻着二手烟提了提神,冷笑了两声:“呵呵,还能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不想拖着我连累我呗。”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充满委屈和愤怒,“友谊哥,你说他都多大人了,还那么有钱,怎么想法这么幼稚呢!”
余友谊默了一瞬后,缓缓开口:“你既然什么都明白,还跟他置气,犯得上犯不上?去跟他说开了不就得了。”
郑颖一撇嘴:“我倒是想跟他说啊,可他居然故意跟叶璃唠嗑刺激我!我生气了!我决定就不说!是,不说开我难过,但我不信他就不难过!”
余友谊瞪她一眼:“跟谁较劲儿呢?有意思没意思啊?”
郑颖大声地:“没意思我也要较这个劲儿!有钱就能随便抽风啊!”
余友谊利落地把夹在手指间的烟递到嘴里叼住后,抬起手来——
郑颖直觉余友谊是被吼暴躁了要来处理自己了,她不由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结果余友谊的手,只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郑颖怔了一下。
余友谊摩挲着她的头顶,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的声音轻声说:“小兔崽子!说他幼稚,你不幼稚吗?你这样要耽误大家进度了!”
郑颖鼻子发酸。她用力吸了吸,低头说:“对不起,我会想办法尽快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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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拍戏时,郑颖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一点。
余友谊搬着椅子走到沈一帆跟前,对像长在他旁边一样的叶璃说:“你先到别地儿去待会,我有事要跟沈总说。”
叶璃不怎么情愿地“哦”了一声,起身一扭三蹭地走了。
余友谊坐到沈一帆旁边。
他们一起看着场上郑颖和梁维远对戏。
看了一会,余友谊轻声说:“你看她今天拍戏的那个状态,稀烂一团。你再刺激她,这部戏的后半部可就要毁了。”
沈一帆默了下,扭头看向余友谊:“我想我一早,把想说的已经和您说得很明白了。”
一早时,余友谊对沈一帆说:我以为你还要问我对那丫头片子是不是男女之情。
沈一帆微笑着回答他说:“不用问的,因为我看得很明白。你对她,就是男女之情。而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所能唯一认可的值得她托付的男人。如果有一天我彻底离开了,你要好好照顾她。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她有你在身边,我放心的。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余友谊哈哈的笑起来,笑声里隐匿着某种被看透的尴尬。
“你真是异想天开。”他说完这一句就走开了,没有把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继续深入。
此刻余友谊又笑起来,再说了一次:“你真是异想天开!”
他转头回视沈一帆,看着他,神色凝重而认真:“感情这东西,能说让就让吗?喜欢的人,能说托付就双手往外送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你把她又当成什么了?”
沈一帆眉宇间涌现黯淡哀伤:“可我真的活不久了,真的。”
余友谊瞪着他,目光变得凌厉:“沈一帆,这是我第一次点名道姓地叫你,我实话告诉你,你这番托付是没什么用的,就算你真的活不了多久,等你走了,我也不会和她变成男女关系的,永远不会!”
他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沈一帆眼底浮现不解:“哪怕你其实在心里……那么深切地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