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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定天一如既往的下班去医院。
任劳任怨的给秦念擦身子。刚刚顾瑾希走的时候告诉她,医生说,她很有可能一直都醒不来了。
他不懂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轻生的想法,如果只是一个孩子的话,他们还能再有,如果是因为失血过多的话,她现在也能输够了血。
看着一直没有反应的秦念,像是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对这个世界丝毫没有留恋。
已经快要四天了。
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楚定天也快四天没闭过眼睛了,今天下午在秦念的办公室里只是假寐了一会儿,却一直没有睡熟过。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二的位置,还有几个小时天就又要亮了,但是他却丝毫没有睡意。
楚定天在休息室里抽烟,这只抽完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包烟了,休息室里开着灯,但是却被笼罩在一片烟雾下面,水晶烟灰缸里面的烟蒂已经满得装不到了,装不到的烟就被楚定天捻灭在茶几上,或者在脚下踩熄。
地上是烟蒂,水晶烟灰缸里上是烟蒂,茶几上也是随意的散着烟蒂,就连还残留着红酒的高脚杯里也是烟蒂,反应之后,红色的液体有点微微变成琥珀色,烟灰落得到处都是,风一吹就吹得四处飞。
地上和茶几上随意的丢着几个空酒瓶,一瓶朗姆酒被打翻在茶几上,琥珀色的液体顺着瓶口在茶几上淌成四散的河流。
楚定天颓废的靠在沙发上,衬衣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自己健硕的小麦色胸膛。
浑身的烟酒气味格外的刺鼻。
终于在抽完第五包烟,喝完休息室的酒柜里最后一瓶酒之后,楚定天踩着虚浮的步子,拉开了紧闭的休息室门。
带着一身酒气袒露在秦念的病房里面。
啪的一声摁开病房里的等,白晃晃的灯光比起休息室里的药刺眼许多,手上还提着一瓶喝得半剩的酒。
这估计是楚定天第一次喝醉。
酒壮熊人胆,楚定天抽了个酒嗝,阴沉的站在秦念的床边,“秦念!”声音是这些天楚定天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语调。低沉中透着隐忍着恸怒,沙哑中被绝望萦绕。
突地像是俯冲的猎鹰一般,俯身一把抓住秦念么有打营养液的手臂,力道本来是很大的,但是拽上的那一瞬间,又不由自主的松懈了。
扭曲的血丝狰狞的缠绕在黑曜石般的眼球上,显得格外的可怖与血腥,“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睡下去?”
“真的就不愿意醒来看见我?我说过我楚定天要的人,就算是阎罗王也休想带走!你在世上留恋的也没什么,如果明天你还不醒的话,我就先杀了家里那是那三头畜生!再血洗安城政委大楼!还有你不是说要照顾弯弯那个丫头吗?既然你不愿意醒,那把她也给你送下去!这几天她在寄宿学校一直回来过呢,也不知道你……”
“既然你不愿意醒来,我就让他们下去陪你!免得你在下面又冷又孤独……”酒精麻痹了楚定天的神经,香烟为他添了几分颓废的寂寞。
说完这番话,楚定天就跌在了光洁的地板上,狼狈的靠在床沿上,将剩下的半瓶酒扔进远处的垃圾桶里。
月光从窗户里射进来,环绕在楚定天周围,涔冷的月光洒落在秦念苍白的脸上,亲吻着女人纤细的手指,在月光下,蜷曲的手指轻轻的收缩了一下,但只是眨眼之间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靠在床沿,坐在地上的男人,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低垂着头颅,在这个寂静的,空无一人的病房内,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男人眼角悄悄地滑落。
只有一滴,多余的半颗都没有了,岑薄的唇瓣紧紧的抿着,身后女人轻巧又缓慢的心跳声,有一下,每一下的落在他的鼓膜上,仿佛世间最美妙,最高雅的音乐,抚平了他从来没有舒展过的眉心。
……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阳光正好,微风和煦。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自然又美好。但是空气中却一直流动着危险的因子。
今天是六月中最普通的一个星期四,普通到微博上还是昨天的那些话题,普通到没有一个人更朋友圈。
当楚定天踏出国土局的大楼的时候,商业犯罪科的已经把邵承宇押上警车带走了。
洪然带着一干保镖簇拥着楚定天离开,其中一个保镖早就替初定太难拉开了商务车的车门。
楚定天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缝制的纯黑色的西装被他穿在身上格外的吸引人眼球。黑色的墨镜将眼底深处的情绪尽数掩藏,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别有一番韵味。
“楚先生!”弯腰正要上车,一个声音将她的动作延迟。
众人全部都纷纷回头。
向可暖正急匆匆的从大厅里出来,手上提着一款普通的帆布包,一身粉色的连衣裙配着一双平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