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国外不到十里地,天赐来势汹汹,站在高山之巅,凝目看着不远处的东昌国,手里的画轴攥的咯咯作响,低眸看着手中的画轴。
缓缓打开,这画轴在十五年前,他法力低微,当初根本打不开,如今,已不再如从前那般无能,画卷上的地藏王菩萨,手持锡杖,盘膝与莲花之上,身后霞光万道普照大地,看着身下无边江山,似乎垂暮间便能穿破山河,直视地府。
地狱内熊熊烈火烧烤着罪人,无间地狱,折磨着生前一切恶果的灵魂,血流成河,骨如群山,乍一看去,地藏王垂下的眼帘,竟然噙着悲悯的泪光,地府幽魂似乎蠢蠢欲动,都活了一般,似幻觉,天赐凝目,这不是幻觉。
他已经站在此处整整三日,他必须得想办法取出这画轴内白玉的魂魄,才能以这魂魄做诱饵,找到她所投胎转世的人。
对于撕扯,焚烧,他都试过,强行以法力吸射,也试过,这画轴的吸扯力让天赐即便是付出全力也于事无补。
记得师傅生前提起过,要行善九世之子神之躯,存有悲天悯人之心的人或许有用,细看这地藏王,存着震撼天地的悲悯之心,终将成佛归去,就如三千年前的吡咯前辈,行善九世成为子神之躯,功德圆满便能祥云归去,成仙得道。
他深知自己一心想着报仇,从未悲悯过任何。
“程大哥,总算赶上你了……”
身后响起欢喜疲惫的声音,天赐回眸,欢喜背着行囊,浑身上下衣衫褴褛,脸上脖子上许多细腻的伤口,一双绣花布鞋,已经露出脚趾头,狼狈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何时跟着我?”天赐将画轴随意放在山石上,墩身替欢喜查看伤口。
“你刚从地府离开,欢喜就跟上了。”欢喜砸着生疼的双腿。
“幽幽公主让你来监视我的吧?”天赐哼哼,不顾欢喜的尴尬,抬手捏着她的腿,将鞋袜退了去,随意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条,绕在她的脚趾丫头上,替她穿好鞋袜,轻声道:“将就一下吧,进城之后,买些衣衫鞋袜。”
“不是……”欢喜愣愣的看着天赐,麻利的动作还来不及让她的小脸烧起来,便已经结束了,抬眸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心里甜甜的,奇怪,还有些痒痒。
天赐哼哼,不是,不是就怪了,凭着幽幽公主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对谁都不曾存有半分的信任。
“在我看来,可能天下间也找不到想你这么忠实的奴婢了。”天赐冷笑。
欢喜喉间一阵梗塞,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微微垂暮,目光落在乾坤画轴上,指了指那画轴问道:“程大哥,这乾坤画轴对你有帮助?”
天赐抬眸,一字一句道:“你认识这画轴?”
“认识,这画轴据说是子神之体吡咯亲笔为地藏王所画,因此话保函悲天悯人之感,让地藏王菩萨也另眼相看,施了法在上头,听说能降妖除魔。”
天赐凝眉,师尊当初说这画是地藏王菩萨亲笔之画,这到底是个传说,还是真的?如今欢喜又说这是吡咯所画,沉思之际,天赐轻声道:“真的吗?此画你确定出自吡咯之手?”
“当然,欢喜虽然是一个丫头,却也在地府生活了将近四千年之久,我还亲眼见过吡咯道人呢,因为他据说为子神之体,行的九世善念,便能成佛,第九世的时候,一年来地府报道八回,都是为救人而死,所以,那一年,欢喜有幸见过他。”
天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