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芳浑身一震,心脏狂跳,她暗暗攥紧手,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惧意,维持一份从容。
“你说。”
容离紧盯着她,眸子如锋利的鹰眼,狠戾阴鸷。
“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照顾父亲,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她早已做好准备。
刚才她专门向姚依凝咨询过该怎么办,姚依凝说,容书年的情况属于药物中毒,他的思维早就混乱了,相当于精神病人。
一颗废棋,不足畏惧。
至于容离那边,她咬死不承认,容离也不能拿她如何,因为没有证据。
容书年的药已经停了一周多,就算做检查,容离会一无所获。
姚婉芳手心渗出冷汗,黏腻得难受,她强迫自己迎上容离的目光,心中打怵。
“我也不知道原因……老爷来了庄园后,每天精神恍惚,经常会念着你母亲的名字,我猜,他是思念过度,影响了他的神智吧……”
姚婉芳心里七上八下地编着谎话。
也亏得当初带容书年来的法国,帮她找了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容书年对简玥的感情,容家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容离如今和温馨,某些方面论起来,很有父辈的影子,而不同的是,容离比容书年更偏执,更坚定。倘若容书年能做到容离那样的死心塌地,容家哪里有姚婉芳的立足之地。
照她的意思理解,容书年是思念成狂了?
温馨很想笑。
不过她忍住了,男人提醒过她,别打草惊蛇。
温馨乖乖站在容离身边,闭着嘴巴。
容离无声盯了姚婉芳六七秒,直把姚婉芳看得背后发凉。
“那你为什么没找心理医生过来,也没把他的情况通知我们?”
幽幽的语气,字字带着压力,碾磨姚婉芳的神经。
“啊?”这确实存在明显的疑点,姚婉芳有些慌乱,她支吾着,“是……是老爷的意思……容离,你也清楚你父亲的脾气,我哪儿敢违背他啊……”
她只有拿容书年做挡箭牌,否则,真心无法回答。
她话语透出浓浓的无奈,容离浅眯起的眸光定在她脸上,似在辨别真伪。
姚婉芳紧张得快把脑神经绷断,为了能全身而退,她咬碎牙齿也得盯住他投过来的压力。
又是极为折磨人的几秒过去。
“你准备回宁城?”容离扫眼她的行李箱。
姚婉芳打在拉杆上的手湿了一片,“嗯……你母亲回来了……这里,不需要我了。”
她的伤感,一半真心,一半演技。
她以为容离会为难她。
他却说:“让司机送你。”
然后他举步往外走,温馨脑子转了一圈,扬出浅笑,毫无芥蒂地说:“伯母,注意安全。”
“……嗯。”姚婉芳回了个僵硬的笑。
等他俩都出去后,姚婉芳终于能放开呼吸,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再吐出胸腔里的窒闷。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来到庭院,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姚婉芳隐隐听到容书年的声音,她往那边看了眼,心中升腾起悲凉。
容书年若是把简玥带回容家,那往后,在那个家,可就没她的位置了……
“夫人?”司机见她怔然出神,小声提醒她,可以走了。
姚婉芳眼前恍惚一下,她戴上墨镜,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