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笑凑过去问:“看什么呢?”
李燕迅速关掉了对话框,虎着脸道:“看什么看,女人的话题你也瞎看。”
许三笑腆着脸陪笑道:“那我是不是取得了今晚的居留权?”
真正的霸道和强势,永远不以消灭打压对手为最终表现形式。越是出色的男人越是防不住的,宽容和自信却能让男人对你感恩戴德,让你的对手在你面前毫无自信。李燕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米粒儿,道:“今晚我陪米花去,何小妹去哪睡随她自愿。”
每个人都会有抱怨命运的需要,社会地位越高的人,可吐糟的对象就越少。就算是神也只是能力上的强大,情感上同样需要抚慰和理解。
对许三笑这样的男人而言,爱人、情人、亲人都不是可倾诉的对象,而下属和追随者更不适合。这么一算起来,许三笑心情不佳时刻倾诉的对象其实很少。也许远在蓉城的叶大哥可以算一个,但许三笑内心里更多的把他看成了一位良师益友,感情上敬重多了些。
大清早,张玉刚打来电话,说刚从新闻里听说了伍次仁的案子。这位好兄弟也许是唯一可吐糟的对象了。许三笑在电话里畅快的发泄了一番怒火,上至杨许昌,下到梁柏涛杨洪昌之流,统统骂了一遍。张玉刚看来心情不错,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说几句看法,基本都是随声附和为主。
末了才说道:“凌落尘已经回了蓉城,不再纠缠他,县委方面他动用家里的关系把不听话的人调走了一个,把凌少刚又调整回县委班子,现在工作上顺畅多了。”
许三笑说:“你在体制里混,是有天然的优势的,必须要珍惜这种优势,利用好了阻力会很小,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多干实事儿,只是切记别再犯低级错误,只要保证这一点,在到达一定级别之前,你的上升通道是不可阻挡的。”
张玉刚道:“哥哥,我现在对你真是钦佩的五体投地,这北沟县整个儿就他妈是个雷区,梁柏涛这孙子是滚雷英雄出身,早把那里玩转了,你这初来乍到的能在连踩了两颗雷的情况下安然无恙,这才是真本事。”
提起梁柏涛来,许三笑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这***太阴了,见我面从来不笑不说话,背后里驱使杨洪昌对我下黑手,一点都不客气,我要是稍微蠢嫩了一点儿,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张玉刚道:“我在艳阳县里呆着也没劲,要不干脆我调过去帮你一把得了。”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他是正处级干部,已经是县委书记了,来北沟除了接替许三笑的位置哪还有其他职位安排他。虽然如此,这句话却体现了玉刚的性子,纨绔子弟也有义气男儿。许三笑心中温暖,笑道:“去你的吧,老子这边才摸到点门道,你小子就想来跟老子争名夺利,门儿都没有。”
挂断电话,心情好了很多。暗自思忖,昨天虽然把伍次仁给弄成了蔬菜,顺带着忽悠了一下藏族老阿妈,但毕竟案子没了这事儿就不算完,拖的时间长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商季夫临走前要求北沟县委迅速组织得力人手,务必以最快速度破案。这番话糊涂起来可以是官场套话,认真起来也可以理解为限期破案。
但现在的问题是凶手是何小妹,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出去的。剩下的办法就只有找一个替死鬼,或者想法子让那些藏族同胞放弃追究这件事。两个办法比较而言,后者显然要难了很多。
如何取舍?许三笑陷入沉思当中。想起了当初在歇马镇上,自己曾经遭遇摩托枪手的暗算。那些人身上的纹身证明了他们正是来自北沟县。而这次事件的最开始,这群人带着枪械来到县委招待所,其行为本身就是公然违法之举,据此推及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有多嚣张跋扈。究竟自己该拿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如何才好?
强硬的打压是太祖时期的手段,在如今这诙谐社会里肯定不成。可是找出一个替死鬼就能解决问题了吗?用摄心术让一个人自承是凶手不难,但这么做却是有违术士之道,更严重触犯了宗教办的那些条条框框。而且这么做跟纵容和服软又有何区别?许三笑心中万分为难,思来想去,终于决定选择第二个办法,想法子让那些藏族民众放弃追究这件事。
主意一拿定,立即想到了白甲。术业有专攻,这方面杂道是大行家,白甲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其实一肚子江湖坏水的家伙更是行家里的行家。
白甲因为要传授许三笑杂道绝学,因此一直住的不远,接到电话后很快便到了。听了许三笑说罢事情经过,思忖了片刻道:“这事儿有一个人肯定绕不开。”
“段世杰?”许三笑心领神会应道。
白甲点点头,道:“估计这会儿你把伍次仁弄成蔬菜的那件事他还不知道,否则这小子早就找上门了,这个六根不净的鸿飞小道士是宗教办里有名的鬼难缠,最讲究原则不过,阴山狼城有半仓嘉措那骚喇嘛,忽悠住这帮藏族群众自是十拿九稳,但要是被段世杰给缠上了,恐怕会很麻烦呀。”
许三笑想到这小子那张公事公办的嘴脸,不禁深以为然,额首道:“嗯,是得先想办法摆平这小子。”
白甲奇道:“怎么?听宗主的意思,您已经想到办法了?”
许三笑嘿嘿一笑,故作深沉道:“是人就有弱点,这小子虽然死心眼,却还没完全堵死。”
白甲捧哏道:“计将安出?”
“英雄难过美人关!”许三笑得意道:“黄土漫天,红莲当道,有伊人如韵如音,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尼姑,能把段世杰这个靠容貌气跑江心月的怪胎迷的五迷三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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