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银色袍子的男人从段杉眼中消失后便鬼魅般出现在了霍颜曦的房间里。
他戴着大兜帽,帽檐耷拉下来几乎将他的整张脸都藏在了阴影之下,不经意抬头的瞬间会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眼神如刀锋般清冷,寒意森森。
一身不合时宜的银色长袍,怪异而神秘,会让人联想到时下流行却又颇多争议的行为艺术。
但当言小研第一眼看清这身衣服时,她立刻想起此人在华南与她交过手,当时要不是有神秘人相救,她恐怕难以脱身。
“是你,肖扬的人?”言小研不禁大声质问他。
那人环抱着双臂,微抬下巴,声音飘渺好似电子音,“以后每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真可惜你错过了花期。”
“你就是霍颜曦请的帮手?”言小研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一身银袍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那双时而显露的眼睛,他几乎是全副武装,看不到脸,也闻不到气味,完全无法判断他的真实身份。
“你死在我手上也算不得冤枉,如果有来世,希望你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人,愿你安息。”他将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样子十分虔诚,像是在做祷告。
这个画面让言小研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烂俗的电视剧里总有刽子手砍人头的场景,刽子手在行刑前会喝酒壮胆,做祭祀礼,大概是怕杀的人太多,死后下地狱吧。
现在他的行为大抵也是这种推卸责任、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难怪他说的如此娴熟却不带半分感情。
装模作样的祷告结束,银袍男子伸出了一只手掌,机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享受的快_感,“和世界say_bye吧。”
言小研却轻轻扬起了嘴角,“你以为和霍颜曦说一样的话,我就会束手就擒了吗?”
银袍男人不动声色,手掌慢慢收拢,言小研听到隐形墙壁移动的声音,他想将她挤死在里面!
她审时度势后退一步,扬手一挥的同时朝着空气吹了一口白原液出来。
她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堵结上了冰霜的墙壁,原来她在固化白原液的同时降低了周围的温度,让这堵隐形的墙壁显出了形态。
银袍男子手掌一顿,紧接着继续收拢手掌,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将那在战斗中危险的“犹豫”隐藏的不漏痕迹。
“你再继续只会两败俱伤!”言小研又向前推了一把手掌,二人听到了冰块碎裂的声音。
银袍男子目光攒聚,看不出他是否纠结,只见他一个旋身,银袍裹挟着风翻飞而起,待他双脚踏实地板,一只手敏捷地搭到了身后,银袍也恢复了刚刚的平整。
墙壁上瞬间裂开了一个系列的缝隙,也多亏了他适时收手,否则整面墙差一点就要破碎了。
既然出现了缝隙,言小研当然是有机会逃出去的,但是她似乎掌握了他攻击所用的道具,她决定一探究竟。
她撤了固态原液,眼前又是一片清明,凭借着记忆,她用双手掰上了刚才出现裂缝的地方,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口子,言小研跨了一大步,从屏障中走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用手指轻轻一戳,屏障彻底破碎了,做完这些,她从容面对银袍男子,“请。”
这是她第一次挑衅他人,不是因为她有胜算,而是一再的忍让只会让敌人变本加厉,这一次,她决定予以还击。
银袍男子的眼中明显多了股愤怒,双拳早已捏的咯咯作响。
眼神的对决不会停止,言小研双目中散发而出的镇定更是刺激了他的自尊心。
他将双手合十再次发动了攻击,手掌用力一挤,摆在外间的那个大鱼缸突然炸裂了!
鱼儿狼狈地滚落到了地上,奋力扭曲着身体,挣扎着想要找到活下去的门路。
水渍本该四溅开来,然而,银袍男子一甩袍子,那水渍像是遇到了吸盘,瞬间就被聚到了一起,堆叠成一股高高的水柱。
言小研知道他要利用水滴的离心力对她发射水针,她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低头的一刹那,那股水柱迅速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快到看不清样子的时候,水柱的表面分离出了一张清澈的“布”裹到了言小研周身。
这是她自创的“水遁”,不需要白原液本身来做盾,只需要白原液来助力,这样她可以为自己节省更多的能量。
银袍男子不肯罢手,他精准地朝言小研削出一掌,几百枚“水针”同时朝她射去。
第一击,水遁尚能防御,但他接连又来了几发,单纯用水做的盾马上就残破不堪,水遁被损毁,言小研也中了几针,感官发达的副作用顿时体现了出来,她立刻觉得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
言小研后退着倒在地上,她迅速捂住中针的胳膊,半跪着撑起。
不过两个回合,她就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