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玫根本不想走。
走了,就像她理亏似的。
她也不明白,为何此时此刻心头就是不爽快,完全忍不住徐惠的无端指责!分明以前她是从不愿计较,笑笑就算了的!
但徐立前看向她,露出坚定不容拒绝的威严,像是在表明他身为“兄长”有权利管教她们,但目光之中却又带着些恳求之意,只怕徐玫会不听他的话而格外难堪。
徐玫心下一软,不愿意让徐立前为难,抿了一下唇,道:“那大兄,我先回去了。”她退了出去,临行之前,并不忘向徐惠行礼。
已经接近三月底,仲春的雨水如丝如雾,带着反反复复缠缠绵绵的轻愁,总是萦绕不去,只是早已经没有了寒意。
徐玫只觉得心头烦躁不安,索性也不让人撑伞,就那么走在了雨雾之中,任由雨雾打在自己的面颊上,带来湿润的微凉的触感,慢慢让情绪平静下来。
海棠落地,满地胭脂凌乱。
徐玫的步子没有停顿,走过海棠树丛,走过一道开满紫藤花的曲折回廊,转过一个小小的锦鲤池子,小径边有几株黄色的月季,徐玫停了下来,摘了三朵,拿在手里,回到了集雅苑。
黄色的月季半放着,十分漂亮。
徐玫找了一个瓶子,要把这三朵花儿插进瓶子里。
她手上拿着花儿,花茎上还有尖锐的刺,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插花这件事情上……却突然,她觉得小腹一坠,下身涌出一股热潮。
徐玫愣了一下。
刚才,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她再次弯腰,拿了剪刀想要将花儿剪的漂亮一些,又一次热潮再次从身体内涌出来!徐玫错愕之下,差点儿剪到了自己的手!
自己这是?
徐玫放弃再修剪花枝,将花儿随意地插进了瓶子里,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似乎,的确有些异样。
“何妈妈。”徐玫轻声唤道:“你来一下。”
她走进内室,走过了八宝床后,转到了屏风后面,解开了裤子。
就在她刚才走动之时,热潮又涌动几次。徐玫已经能够确定,她这是来了初潮。
果然。
雪白色的亵裤上,染满了殷红的血。
何妈妈见状吓了一跳,随即又立即笑逐颜开,连忙拿过一条干净的棉布巾放在凳子上,让徐玫坐下来,替她小心地退去脏掉的裤子,找了一条锦被给徐玫盖上,笑容满面地比划着:小姐别怕,您这是长大了……我让人备水过来,去去就来,您别怕。
徐玫点点头,脸色有一些苍白。
她坐在锦凳上,再次感受着身体之内一股股不断涌动的热潮,很快就感觉到身下黏糊糊的难受,肯定是用作垫子的棉布巾已经很湿了……
竟然会如此汹涌。
徐玫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突然想:自己该不会就这么流血死掉吧?
片刻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傻气的想法,不禁又自嘲而笑,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她当然不会害怕。
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一世自己的初潮来的如此之早!要知道,前世她一直到及笄之时,都没有真正“长大”!甚至,在她与胡不为的婚事定下来,有妈妈还在背着她讨论,她嫁人之后,是不是不能立即圆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