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公馆大厅金碧辉煌,人影交错,穹顶上高挂着巨型的水晶吊灯,繁复灯盏共有两千多盏,七彩颜色交错循环排列,将宽敞的大厅照亮的如同白昼,光影里男男女女的面庞如真似幻,影影绰绰,奢靡暧昧得很不真切。
“钟毓,我们这样好吗?”蔡文秀拉了拉进来就被钟毓使劲往下拉,够快露出事业线的衣领,四处看了一眼,“我怎么觉得这地慎得慌啊!”
这地方可跟她们平时爱玩耍闹去的地不太一样,一看就不适合她两。幸好两人都是瞒着家里出来的,要真被爸妈给知道了,非得打断她们腿不可。尤其是钟伯伯,发起脾气来谁都顶不住。蔡文秀现在可后悔了,早知道自己不该跟着来不说,还应该拼命拦着钟毓才对。
文秀坐在沙发上老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隔壁那一桌,那男人对着旁边一女的就直接上手了。虽然灯光影影绰绰的样子看的不太真切,可从两人说话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真是一个当爹一个作闺女的年纪,想想都觉得恶心。
“哎,我说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文秀许久不听钟毓搭理她,挪动屁股往钟毓那边凑去,还没挨近呢,就被人一巴掌给推回了远处,“你干嘛呢!”
“去去去,过那边去坐好。”钟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挥了挥,“挨着我这么近,别人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呢,我还怎么好好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啊!”说着,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红酒,打了个响指,示意蔡文秀赶紧给她把就添上。
蔡文秀嫌弃地看了眼钟毓:“刚还不要我靠近,嫌弃我呢,这会这么觉得我的好了。”边说,边给钟毓又倒上一杯:“我说你别喝太多啊,到时候我可带不回你!还有,还有……这么流氓兮兮的动作你别学行不行,我看着就觉得……想吐。”
钟毓斜睨了一眼文秀:“你懂什么,没看见周围的人叫服务员倒酒都这手势呢嘛。”说着,右手身在半空中,又打了个响指。巧了,左侧方站着的两服务员瞧见了,一看钟毓这桌是女店,其中的一个小哥几步走过来,笑不露齿地问:“这两位美丽的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钟毓和文秀显然没预料到真招来个人,文秀顿时歇菜了,本来还取笑着钟毓那不靠谱的姿势的她彻底被懵住了,挪到钟毓身旁小声地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啊?”
“笨!你说你怂不怂!”钟毓瞪了眼不争气的蔡文秀,仰着头故作老成的似在脑中考虑了半晌,最后大拇指从中指滑过食指,贼有范的来了句:“给我们上你们这的特色小吃,再来一瓶红酒。记住,要贵的。”
“好的,稍后就到。”服务员小哥展颜一笑,欠身而去。
“哎,哎,哎……”蔡文秀瞪大了眼睛看着钟毓,“你还要再来一瓶,这一瓶可基本都是你喝的啊,你别到时候喝到了真回不了家啊。”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两醉了这不是还有陶子嘛。让她来接我们!”钟毓小胳膊一挥,拿起自己的酒杯就与文秀的碰了一碰,一口喝干。余光中见蔡文秀还真是人如其名的就秀气的喝了一口,她不乐意了:“哎,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啊,我都干了你就这么来一口啊?不带这么不姐妹的啊。”
“好,好,好。我也干了。”文秀的酒量那都是以前跟着陶然与钟毓练出来了,以前三个人有事没事就去大排档点上一扎的啤酒,喝痛快。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像她们这仨的,家里不说多有钱那至少也是吃穿不愁的,可偏偏就是喜欢大晚上摆在街边上的烧烤店,以前三个人半个小时就能吃好多下去。
文秀有些怀念三个人那些不靠谱的过去了,自己给自己倒满了酒,端着酒杯身体往后一仰,脑袋搭在沙发上,嘀咕开了:“想想我们以前啊,那是多不靠谱。尤其是陶子,什么坏事情坏点子都是她想出来的,可每回溜也是她溜的最快……钟毓,你说,我们仨怎么就成好朋友了啊?我都快忘记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
“臭味相投呗。”钟毓也跟着往后一倒,与文秀头挨着头,缅怀起以前了,“不过话说回来,陶子还真是从良了啊。跟以前多不一样啊……想想,虽然有些不习惯,可我还是喜欢现在的陶子。那是一身的大家闺秀气质……哎,我说你还记得不,上回在商场我们逛,她头头是道的说那项链是假的……道理讲的我都觉得她不是陶子了。”
“是,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也觉得吧,陶子这样挺好的,至少比以前开心。”文秀轻嘬了口酒,重复着加了一句,“我觉得是的。”
“我也觉得。哎……不对呀,我们今晚上来这里是干嘛的呀,我说!”钟毓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顿觉她两刚才那举动实在是有违今晚上这气氛。想一出是一出的她重重的放下酒杯,拉起文秀就往舞池里去。
“哎,哎,哎……”文秀赶紧一口喝了杯子里差些被漾出来的酒,被拉着颠颠撞撞地往舞池里去。
首席公馆与其他酒吧舞厅的最大不同就是略带点旧时代夜上海的味道,尤其是这里每晚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舞曲。每晚都是不同的风格,不管你是略上了年纪爱好传统的绅士还是精力正旺走在时尚前端的年轻新贵,你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展现自己的机会。
这也是大麻路四十七号这么深得人心的地方,哪个有钱当官的人不希望在众人面前展现下自己的才华,赢得别人的掌声啊。
今晚上的首席公馆走的是异域印度风。钟毓拉着文秀进了舞池,两人手牵着手疯闹在欢乐畅快的音乐里。两人毫无节奏的乱跳一气,还起哄取笑对方的乱七八糟舞步。正说闹间,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渐渐暗下去,耳边的音乐慢慢的换作了靡靡的绮丽之音。一束灯光照来,原本隐没在黑暗里的舞台顿时出现在大家的双眼里。
舞池里的人个个都抬头往右侧方的舞台望去,随着乐池中一阵的西塔琴和塔布纳鼓的声音,八个印度舞娘分别从舞台左右两侧踩着跃动节拍,跳着轻快的舞步进入舞台。
随即“啪”的一声,不知什么时候悬在舞台中央的大圆球一散而开,五颜六色的彩带纷纷飘落,一名穿着火红纱衣,蒙着缀满金珠面纱,额中点着一颗红痣的领舞者从天而降。腰身曼妙如蛇,面纱外的双眼顾盼生辉,看着舞台下的每个人都似在朝你跑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