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说雪禅怎地如此不对劲,原来是这兔儿爷搞得鬼!
谢岙心中怒火蹭蹭蹭攀升,掌下倏倏凝出两道阳气,以涡轮之势扫荡池水。
“还不滚给老纸出来——!”随着一道纯正无比的狮子吼,根根兔毛簌簌炸出水面,在半空凝成一个白毛团子,眼看就向远方逃去,却被一个‘定’音堪堪停在了池边。
谢岙一手捉住那白毛团子,重新裹了符纸,又从袖中摸出几张,厚厚裹上,这才打着喷嚏,穿上一旁替换的干净衣物,回头瞅瞅池中似是茫茫然刚刚回神的雪禅,连忙踮着步子离开。
。。。。。。
太苍山庄某师叔院落
“吱——”
两扇上好的沉木门轻轻打开,从屋中飘飘迈出一道人影来,衣袖鼓囊囊,足踏轻风靴,脑袋挂着一根尚且半湿的三色抹额,正是方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谢岙。
谢岙此时站在屋檐下,搓了搓还有些发痒的鼻尖,颇为纠结望着院子大门。
出门往南,通往太苍山庄山门,其附近有三名太苍山庄弟子,司职传送山上山下往来信件,偶尔兼任跑腿运送之活计——可以以师叔之威严勒令其把自己运下山,不过有向某掌门通风报信之险;
出门往北,通往太苍山庄炼丹阁,其内有某忠厚老实的盘隋师侄定点驻扎——可以轻而易举拐带,坐他的顺风剑去往太清城,不过其有不堪某掌门严加审问、从实招来之险。。。。。。
谢岙左看看,右望望,最后深深叹口气。
本想着泡完澡就去太清城找那妖尊,问问看榭筝遨的神魄在不在他手中,可是无论从自家师侄屋中、那一沓自己亲手画押的‘一年不会出庄’的字条来说,还是从自投罗网的危险性而言,如今下山独自会面某妖尊,着实不是上上之选。
谢岙左思右想,期间又打了数个喷嚏,最后毅然从迈开脚步,出了院子向东边行去。
一刻钟后——
风萧萧,云飘飘,千年老树卷枝摇。
谢岙站在东崖,把最后一句话录在传音符里,两手一拍一送,便让传音符随风而去。
啧啧,如此这般用传音符,才是最好选择!
既不用单独见那把老纸当粽子卷的妖尊,也避免了下山后被自家师侄捉拿的风险,更不用担负违背诺言(纸条画押)之名(罚),真是上上之计!
眼看着传音符向太清城的方向消失,谢岙眉梢都飘着几分得意。
然而一个时辰后,那抹得意就尽数化成疑惑不解。
奇怪。。。。。。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按理说就算那妖尊不会屈尊纡贵前来,回个信终归是动动嘴皮子之劳——
谢岙两眼盯着半空中路过的一只白鹤。
。。。。。。莫不是被鸟叼了去?
谢岙挠挠头,重新盘腿坐下,又从袖中摸出一张传音符,絮絮叨叨念了一通,再次二掌一合,拍送出去。
又是半个时辰,不见分毫动静。
谢岙眼中满档档疑惑不解,又一次从袖中摸出符纸来。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日入西山,霞云重重,半张答复的符纸也没有传回来,谢岙原本殷殷翘起的眉毛终于耷拉下去。
距离当时离开茶馆,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这妖尊再如何惦记老纸浑浑纯阳之躯,说不定也不耐守株待兔,回了妖界去。。。。。。
“不对。。。。。。为毛老纸会潜意识的认为这妖尊应该会在太清城耐心无比的守株待兔。。。。。。习惯真可怕。。。。。。”谢岙嘀嘀咕咕打了个寒颤,眼看时候不早,拍拍屁股站起,准备去花厅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