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想知道。
忠睿王爷的问话对傅母来说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可她没发现忠睿王爷说这话时嘴角的讥诮,以及皇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傅母自然是不知道皇上认定了傅奕阳是个可怜的娃,也已经金口玉言的认定傅奕阳是无辜的了,还在心里给她自己贴上了不慈的标签。
忠睿王爷这么一问,傅母就迫不及待的讲述傅奕阳的不孝之处,从傅奕阳把她气的中风,到她病了傅奕阳竟不伺候在床前,又纵容着苏氏也跟着不敬婆母等等,简直是罄竹难书。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傅母越说越顺溜,等到后来竟是堂而皇之的说出了:“傅奕阳与臣妇不亲,他袭爵非臣妇心之所愿,如今他不孝不悌,实在难当大任,若他有自知之明,合该主动退位让贤!”
“哦?傅奕阳退位让贤,那老封君觉得有谁袭爵合适呢?本王可是知道傅奕阳还有两位嫡子吧?”
傅煦阳傻了吧唧的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傅母说:“合该由我小儿子袭爵!”
“姐姐,你是在是老糊涂了!”陈远良眼看不对劲,赶紧出声喝止,然后朝皇上陈情:“这嫡长子袭爵乃是祖宗规矩,臣姐姐卧病在床多时,脑子糊涂了!”
傅母仿佛乍然清醒,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如遭雷击,蠕动着嘴唇刚想辩驳,就被忠睿王爷的话抢白了。
忠睿王爷一副迷惑的神情:“皇兄,臣弟也糊涂了。”
皇上看他,给予无声的支持。
忠睿王爷就说他的疑惑:“瞧瞧,本来在臣弟看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如今怎么就闹得这么复杂呢。”
“哦?那臣弟认为是怎么一回事呢?”皇上很配合。
忠睿王爷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道:“本来呢,在傅老太太没掺合来之前,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那个傅二不是笃定了勇武侯下毒暗害傅老太太么,太医院判也说了,傅老太太没有这方面的异常,这点就站不住脚了。”
“如此诬蔑勇武侯不孝不悌、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等等的,就是空谈了。勇武侯可是朝廷能臣,皇上甚爱之,人品怎会如此不堪,所以是小人诬蔑之。”
“皇兄英明,一眼就看穿是傅二嫉妒作祟构陷于勇武侯,言明傅二是心不正则言邪,言邪则行歪,臣弟亦是赞同的。”
忠睿王爷和皇上很有默契,皇上没说完的那句话,忠睿王爷都能给补上了。
皇上点点头:“不错。”
兜兜转转这句话还是说出来了。
傅母脸色灰败,她蠕动了几下嘴唇,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再看看跪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傅奕阳,眼神如同淬了毒。
忠睿王爷的话还没完:“傅老太太又言明这是她挑唆的,说是诬蔑,怎么到后来傅老太太又笃定勇武侯是真的不孝不悌了呢?这就真让臣弟糊涂了,不过听后面傅老太太发自内心的言语,臣弟这才真明白了。”
“原来最终目的是想让勇武侯退位让贤啊,这爵位的变动,可不就是由皇兄说了算么,所以才折腾了这么一出戏到皇兄面前来。”
皇上大怒:“好的很!竟然把算盘打到朕头上来了!你们可知罪?”
傅母这次还想避重就轻都不能了,傅母把傅煦阳的罪也揽到自己身上来,又求皇上看在她为母的私心,还有老侯爷的面子上,宽恕了老妇人了。
傅煦阳痛哭流涕也不管不顾了,只说他都是听了母亲的话,以为母亲受了委屈,才想要替母亲出口气,竟是把罪也顺着推到了傅母身上。
傅母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傅奕阳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傅母受罪,只说傅母病糊涂了,她的所作所为当不得真,他做儿子的不敢计较,至于冲撞了皇上的罪名,他愿意承担,还请皇上念在傅母年迈多病的份上宽恕傅母。
却决口不提傅煦阳的事儿。
对傅母,傅奕阳这么做全是为了孝道,可对傅煦阳,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忠睿王爷嗤笑一声:“愚孝!”
傅奕阳只磕头道:“她到底是臣的生身母亲。”
就这么一句话听得皇上他老人家心酸,叹息一声。
忠睿王爷不屑的撇撇嘴,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皇上就让傅奕阳和傅煦阳分家,傅煦阳这样的就是给勇武侯抹黑的存在,看着实在是碍眼。
皇上说了,竟然没人应,皇上不高兴了:“怎么?朕不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