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日日珍而重之不愿意被外人发觉的秘密有朝一日被憎恶的人发觉了,继而当成了打击他的利器,戳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原本都已经结痂的伤口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粉嫩的肉芽,还有猩红的血,实在是可恨之极。
如果说陈宛秋自己作死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一事儿彻底惹怒了忠睿王爷,那么她敢暗自揣摩他的心思,又将这心思宣扬出口,就让忠睿王爷恼恨极了。
真是一桩事未了,又添一宗罪。
“继续。”
声音低沉,属下心里一凛,隐怒比盛怒更可怕,那位陈姑娘不知道是哪里实在得罪了王爷了,才会让王爷这么不悦,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属下稳住心神,继续道:“再之后就是主子遇刺,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将这消息往外传,陈宛秋得知时,很震惊,似乎不可置信,再之后就找到了后山,见着了主子。”
忠睿王爷嗤笑一声,陈宛秋自然是震惊。那些个刺客原本就是她安排的,他提早知道了,后面不过是将计就计,提早将那些刺客引了出来。一网打尽。
其实审不审问都无关紧要,他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之人之谁,就是没有证据也不要紧,想要打击一个人还需要什么证据。
交代了属下继续盯紧陈宛秋,把她的所作所为一件都不落的继续报上来。想了想,又交代了一件事,让属下去办。
等属下退下之后,忠睿王爷把内侍叫过来,问:“王妃可是派人去查今天的事了?”
内侍答:“是。”
忠睿王爷毫不意外,嗤笑一声:“把本王是被陈宛秋邀着去云若寺的事透露给王妃知道。另外还让王妃觉得本王要包庇陈宛秋。”
“是。”
女人对付女人起来很有一招,忠睿王爷想着,以他那位好王妃的度量,必然是要对陈宛秋动手的,先去探探路子也好。
哼。她如今也就只有这点子用处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忠睿王爷又沉静下来,定定的坐在椅子上,胸口像是压住了巨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下旨推迟选秀的旨意第二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是有大臣上书这于祖宗规制不符什么的,理所当然的被皇上毫不留情的镇压了。
季夫人听说之后。首先就是觉得受罪,原本就等着选秀赶紧结束,也好让潘太太带着潘如月这样的惹祸精卷铺盖滚蛋,省的再在眼前晃悠来膈应人,哪想到这盼啊盼的,好不容易盼到选秀在即了。皇上一道旨意就把选秀推迟一个月,真是晴天霹雳。
潘太太不知是假装没看出季夫人的恼怒,还是真不会看人眼色,反倒是欢天喜地的说:“皇上可真是英明,体贴那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秀女们。我本来想着提前让如月到京城来。一来是璋儿要到京城来读书,二来是京城有她舅舅家,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可要是我事先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如月提前上来的。”
季夫人没好气的打断潘太太的话:“事已至此,再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乘着还有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潘太太那些话里话外听起来都是她自己的错,实际上还不是错都在别人的话,季夫人听起来都觉得恶心,也不愿意跟潘太太多呆,扶着玛瑙的手径自走了。
潘太太一腔愤懑才抒发了一半就被憋了回去,这滋味可实在是不美妙,看着季夫人的背影中不由得带上了怨毒。
季夫人正在跟季姗姗交代事情,玛瑙就过来说:“姑太太出门拜访朋友去了,说是以前未出阁时的闺中密友。”
季夫人挑起嘴角一笑:“她?闺中密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诡异的笑,“是只有姑太太自己还是带着如月也一块儿出去的?”
玛瑙回道:“是姑太太独自出门的,并没有带表姑娘。”
季夫人听后点点头:“随她去吧,如月那边让秋水多看着点,我看小姑子也没能把她给掰过来。”
“母亲?”季姗姗不解。
季夫人啖了一口茶:“以前管的严不过是因为她客居在咱们家,可严格说起来,又不是咱们家亲生的姑娘,出了事儿咱们家也不会承担主要责任,再说如今你姑姑上来了,这才是如月的亲娘。既然人家亲娘在,我这做舅母的又怎么好越俎代庖继续管着呢,何况即便是我说的,你见如月那丫头可是听进去过,一心栽下去,拉都拉不回来,倒是我和你父亲平白做了坏人,实在是太不值当的。”
季姗姗很敏锐的察觉到季夫人好像很不待见潘太太,她还发现了潘如月跟潘太太很像,也不单单是说容貌,还是处事待人的。
可她也不好排揎长辈,就把这话儿给搁在心里头了。
潘太太兴高采烈的出去,灰溜溜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