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姑娘可别觉得我说话重,毕竟潘姑娘如今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幼童了,再者事关奕阳,我这做人。妻子的自是要重视的。
我劝诫潘姑娘往后做事要谨言慎行,没得自己没分寸没规矩,还要连累到旁人身上,让别人为你的无知没规矩付出代价。”
说这话的时候,苏颖气愤不已,等说完,缓了一口气,带着歉意干巴巴的对愣住的季夫人说:“让表婶见笑了,只是我一想到若不是奕阳骑术了得,怕是会……就忍不住说这些重话。”
季夫人虽然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但听苏颖这么一解释,也只能顺着说:“这件事归根到底本就是如月这丫头莽撞了,你担心则乱,说那些个话也无可厚非。”
潘如月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来,怯生生的说:“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情……”
苏颖生硬道:“潘姑娘若是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就不必道歉了。”又对季夫人说:“既然潘姑娘已经醒了,表婶就带她回去吧。”
她缓了缓语气:“关于潘家的事,我到时候尽力帮您问一问吧。”
“可是,可是……”潘如月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她祈求一般的看向季夫人,“舅妈,您一定要帮如月啊,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季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她生怕潘如月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示意玛瑙。
玛瑙上前将潘如月从床上扶起来,不着痕迹的钳住了潘如月的行动,柔声道:“表姑娘,太太为着您家的事儿已经是够费心费神的了,表姑娘就乖顺些,莫要再让太太还要分心替你操心了。”
潘如月掐住了玛瑙的胳膊,噙着眼泪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苏颖冷眼看着,季夫人脸上挂不住,直想哄着潘如月回季府,等回了自个家,再做处置,也好过丢脸丢到勇武侯府来了不是。
就在这时候,潘如月挣脱了玛瑙的钳制,“噗通”朝苏颖跟前一跪:“苏姐姐,求求你把奕表哥还给我吧!”
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
苏颖脸沉下来,这句话槽点太多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吐,再有她非常怀疑这个潘如月是不是穿越又重生了,古代的大家闺秀真的有这么奔放吗?
“你……”
苏颖刚张了嘴,季夫人反应特别快,上来就便是一个耳光,直抽的原本就颤颤巍巍的潘如月摔倒在地,苍白的小脸上便红肿起来。
季夫人脸色铁青指着潘如月骂道:“我看你这丫头定是惊的丢了魂,回去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收收惊!”
苏颖在心里冷笑,说话间就带出嫌恶来:“我看潘姑娘定是魔障了,也是呢,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像她这样,简直就是寡廉鲜耻了!刚才那是什么话,呵,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没想到潘如月还有余力,爬起来就要过来拽苏颖的衣摆,苏颖往后退两步,让她扑了个空。
潘如月泪簌簌的往下掉,声嘶力竭般指着苏颖:“苏姐姐,如月知道你仍是牵挂奕表哥,可人鬼殊途!你再这样下去,就是在害奕表哥啊!苏姐姐,求求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往后如月会好好照顾奕表哥,如月——”
苏颖兜手过去就是一巴掌,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胡说八道!”
芦荟连忙上前扶住苏颖,一边给苏颖揉胸口一边一叠声的问:“太太没吓着吧?”
季夫人这才恍惚过来,连忙让玛瑙堵住潘如月的嘴,潘如月泪眼迷蒙,都被捂住了嘴,嘴里还“呼噜呼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季夫人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看潘如月的眼神真是恨不得生吃了她!听听她说的那都是什么话,她可真是魔障了!
芦荟扶着苏颖坐到一边道:“太太,潘姑娘定不是有意的,奴婢看她怕是丢了魂,神志不清,又或是沾上了什么污秽,被迷惑了心智,不然怎么会说出那样耸人听闻的话来!奴婢看该是找萨满来给收收魂,不然好端端的姑娘家可就被毁了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给潘如月开脱,可实际上是把潘如月往乌泥塘里推,想让她万劫不复——被污秽附身,烧死了事。
季夫人听的胆战心惊,又恼芦荟乱说又恨潘如月疯了,按捺住心头复杂的情绪,僵硬着笑容对苏颖说:“侄媳妇,如月她是魔障了,你可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别把她的疯言疯语当真了。我这就立马把这丫头带回去,好好的拘起来,万不会让她再胡乱出来了。”
苏颖长出了一口气:“今日之事,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不跟个疯丫头一般计较了,好在这里也没外人,不然……”
季夫人哪里不明白苏颖的未尽之语,心里满不是滋味,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颓然道:“侄媳妇说的是,我这就带如月回去,你且歇着,不用起来送了。”
季夫人既然这么说了,苏颖也不想再跟她客气,只让薄荷帮着将潘如月扶到了仪门处,看着潘如月被玛瑙扶着泪流满面的进了马车。
薄荷福了福身子,恭敬地扶着季夫人上马车,道:“至于潘姑娘留在侯府外头的轿子,夫人便是放心罢,便是跟在马车后头抬回去的。”
季夫人有苦说不出,也不好拿苏颖的大丫鬟撒气,还得好声好气道:“你且回去宽慰你家太太,赶明儿我定是要给你家太太一个交代的。”
“这敢情好,有像您这般深明大义的长辈,实在是我们太太的福气,您这话奴婢保准个带到的。”薄荷眉开眼笑道。
季夫人张了张嘴,现在成了心苦嘴也苦了,干脆什么也别说了,只坐了进去,放下帘子,只管出府了。
在外面玛瑙还跟潘如月客气,可进了马车,玛瑙一点都不客气,抓住她的手腕往她嘴里塞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