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傅煦阳坐牢的事告诉她了。”陈宛凝淡淡的说道,引来陈夫人的瞪视:“昨天我和大嫂一唱一和的,把这件事给瞒住了,你倒好,转身就泄了底。”
陈夫人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迫不及待的问:“老太太没被你气晕过去吧?”
陈宛凝扯了扯脸皮,无所谓的说:“没有,她倒是把大伯和大嫂都骂了一遍,也没少了你和我。”
陈夫人愤愤的说:“我就知道,昨天她可不就已经劈头盖脸的把我给骂了一通了。说来自从姑妈她中风之后,这也成了家常便饭了,我都怀疑姑妈这里,”陈夫人指了指脑袋,“也得病了,也有可能是老糊涂了。”
陈宛凝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傅奕阳早早上朝,到了宫门前下了马,迎面见了神情憔悴的姜存富,傅奕阳照旧面无表情,倒是姜存富没了之前在姜源痛揍傅煦阳后,他在户部外截住傅奕阳时的有恃无恐,在看到傅奕阳冷冷的神情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看到都察院左都御史苏政文,也就是傅奕阳的岳父后,脸色沉了沉。
在知道姜夫人做的‘好事’后,姜存富可是连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可姜源是他的唯一的嫡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儿子身陷囹圄。
如今,姜存富由不得多想,难道真是勇武侯想置他于死地。之前姜夫人在他耳边斩钉截铁的笃定时,姜存富并不相信,可那时候是没有把都察院左都御史苏政文和傅奕阳联系起来。
思维发散了下,姜存富一脸阴郁,勉强的朝傅奕阳挤出笑来,主动凑上去,恭维道:“侯爷大公无私,敢于大义灭亲,实在是令下官佩服。”
傅奕阳停下来,目光一如既往的凛然,语气淡淡的说:“姜大人是说令郎涉及人命官司之事?顺天府尹自会秉公处置。”多说无益。
姜存富在心里冷笑,他就不信顺天府尹那个滑不溜秋的泥鳅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这里面会没有勇武侯的施压。他就说呢,原先傅家老二被姜源痛揍了一顿,姜家没什么表示,勇武侯还表现的一副不偏不袒的姿态,是真的不计较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姜家呢!
姜存富暗自咬牙,面上却是道:“侯爷说的是,相信顺天府尹会查明真相,还我儿以及令弟一个清白。”
傅奕阳假装没听明白姜存富话里的机锋,照旧不咸不淡的说:“自然。”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把姜存富给气的够呛,转过身就不再傅奕阳跟前自讨无趣了。
傅奕阳不以为意,和吏部侍郎江大人同行,没走几步,就听得他叹了口气。
傅奕阳转脸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为何叹气?”
“杭州知府一案不知要牵连出多少官员出来,从此事后,这朝中的气氛可是一日压抑过一日。”说罢,江大人就不住摇头。
傅奕阳面色凝重,本来追讨国库欠银的目的本就不单纯,现在只是渐渐的铺开网罢了,更压抑的还在后面呢。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上了大殿阶矶,往朝殿而去。
下了朝,姜存富神色更加郁郁了,因着姜源的事,他又被参了,又因为顺天府尹那里还没结案,弹劾他的不过是教子不严,家风不正,仍旧是揪着他养外室一事不放。
在这种情况下,姜存富能开怀的起来才叫奇怪,更让他觉得难堪的是,往日里交好的同僚今日竟是没有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姜存富满眼阴翳的望了望同礼部尚书季大人同行的傅奕阳,分明他也家风不正,可就没有言官弹劾他的——有那么一两个,可惜被姜存富选择性的无视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重重的哼了一声,他这才刚出了大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仇视人家勇武侯,让缓缓出来的一众官员觉得匪夷所思。
人家勇武侯才是被无辜牵连的吧,怎么到了姜存富这里,就成了仇视人家了?
傅奕阳感受到姜存富灼热的视线,朝这边望过来,神色未变,还朝这边微微颔首,多么有气度,多么有容人之量。
姜存富听到有官员这么奉承,噎了个够呛,脸黑的跟锅底没差了。
心里恨了个半死,心里想着就再让你得意一时,咱们等着瞧!
季大人也注意到了,叹口气道:“姜存富是怎么记恨上你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