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红玉却是怀念起当初在南院的时候了,那时候可不像是现在这样“寄人篱下”,处处看太太的脸色过日子,不用被这些个想讨好奉承太太的妮子们连起来嘤嘤的排挤她这个南院的旧人。
红玉低下头看着仍旧懵懂的雯玉,在心里苦笑,把手中的八音盒递到雯玉手中,让她玩。
禄小娃抓着玉骨头见着苏颖一脸的悲愤,然后化悲愤为力量,一使劲儿竟然坐起来了!
奶娘立马抽了一口气,苏颖快步走过来,护住禄小娃的背,让他靠在她身上,“禄哥儿能坐起来了,福哥儿还不会呢,禄哥儿真厉害。”
【能不能记得你还是个柔弱无骨的小婴儿啊!按部就班的行不行了?】苏颖坚决不承认她刚才看到这小家伙坐起来后摇摇晃晃的样子,心跳加速了,这家伙可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
禄小娃抓着玉骨头,扔到苏颖怀里,完全没多少力道,可他偏偏还咯咯的笑的欢快,好像刚才那只是在跟苏颖玩游戏。
真是欠揍。
苏颖笑的灿烂:“咱们禄哥儿不喜欢磨牙饼干,喜欢玉骨头啊,正好也省了。”
禄小娃扁嘴:【小爷才不喜欢玉骨头呢,小爷只是拿着顺手而已!】
苏颖不置可否的把禄小娃放到炕床上,正好福哥儿肉团子滚到他这边来,无处发泄郁闷的禄小娃顿时‘血气方刚’起来,【傅昀,来战!】然后就四肢并用的滚了过去。
只有苏颖一个人听到了禄小娃发出的‘斗志激昂’的口号,强忍着才没有去扶额,然后无视了奶娘们站在一边如临大敌的模样,挥挥手笑眯眯的看着两个肉团子‘打架’。
我出脚,我出拳。
我踢,我踹!
我啃,我咬。
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只有四肢灵活的基础上,最后以福哥儿因为翻身,四脚朝天,翻不过去崩溃大哭为结局。
【小爷赢了,噢耶!】禄小娃咧着嘴咯咯的笑,好不嘚瑟。
苏颖黑线,你跟个才往爬行动物晋升的小婴儿计较,还真是好意思,不过禄小娃自己也还只是个软体动物,能赢了还是很了不起的,哈哈。
苏颖没留下来继续看他们一起愉快的玩耍,悄悄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后,她就果断叫来奶娘们留下来看着,自己往内室去。
白芷从章嬷嬷那里回来,把雯玉的情形告诉给苏颖。
“她现在还小呢,还能多苛求她。”苏颖现在对这么个庶女并不是很抵触,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只是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苏颖歪在榻上打了个哈欠,脑子里还在想着傅奕阳那些螳螂、蝉和黄雀的比喻,薄荷坐在榻上给她捶腿,白芷听了苏颖的话,抿了嘴角,欲言又止。
“怎么?可是有人怠慢了雯玉?”苏颖微微蹙眉,她自己说了都觉得不大可能,毕竟雯玉现在还在正院里住着,而且她跟前的刺头原先的奶娘已经被处置了,而且在从南院到上房,再从上房到正院,雯玉身边的人已经被梳理了两遍。
等到后来魏姨娘在丽月的挑唆下死心不改,试图买通了雯玉跟前的人来谋害福禄两娃,那一系列事件发生后,苏颖又将雯玉身边的人彻底筛选了一番,更何况现在章嬷嬷完全接管了雯玉房中事。
就算雯玉没了以前傅侯爷膝下唯一孩子以及庶长女的优势,但苏颖可没希望在她眼皮子底下有人敢怠慢她。
“这倒不曾,只章嬷嬷说大姑娘近来时常问起魏姨娘,对她也不如往日亲近了。”按理说大姑娘还小,就是记事了也记不到多少,再说自从魏姨娘被禁足后,大姑娘可只在魏姨娘还在南院病中的时候,见过大姑娘一次,那还是魏姨娘死心不改,想利用大姑娘勾起傅奕阳的念旧之情,不过没成功就是了。
苏颖微微掀了掀眼皮,“雯玉身边还有南院的老人?”
白芷回道:“红玉便是从大姑娘落地就被指派到大姑娘身边照顾她了,后来等大姑娘挪到正院的时候,太太您见她敦厚老实,伺候大姑娘一直尽心尽力,就做主把她继续留下来了。”
苏颖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么个人来,对此并不在意,她又期望雯玉长大了亲近她这个嫡母。毕竟怎么说呢,她和魏姨娘之间有着“血海深仇”的,她可不指望雯玉会对她视如亲母,就算雯玉现在年纪还小。
苏颖对雯玉的要求并不高,她突然想起来,以前傅奕阳还曾经跟她说过等雯玉再大一些,就让她从正院搬出去呢,不过现在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了。
见苏颖没说话,白芷就低着头,倒是给苏颖捶腿的薄荷咬了咬嘴角插话道:“以我看着,怕是红玉在大姑娘跟前多说些魏姨娘的事儿,好叫大姑娘莫忘了魏姨娘,到底魏姨娘是大姑娘的亲姨娘。要是大姑娘转身就把魏姨娘给忘了,那才叫不好呢。”她看了苏颖一眼,诺诺又说,“往前在南院的时候,大姑娘可是被千娇万宠的,许是先前红玉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大姑娘养在太太跟前,魏姨娘又没了……”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苏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惊的把剩下的话都咽下去了,“怎,怎么了?”
苏颖收回目光,笑了笑:“或许叫你说对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又看了看白芷,白芷传达了章嬷嬷的意思,无非就是通过白芷想征求下她的意向,苏颖其实并不大在意,想了想说:“让章嬷嬷跟她说说,说得通便是了。”
薄荷心里想着她从小丫头那里听说的事儿,估计章嬷嬷说不通吧,不过薄荷并没有说给苏颖听,这等小事儿哪里需要太太费心。
白芷大概也是心领神会,跟薄荷交换了个眼神,干脆的朝着苏颖应了声。
苏颖靠在榻上迷糊了一会儿,正睡得沉就被芦荟推醒了:“姜夫人差人来了,还送了厚礼来,太太您要见一见么?”
苏颖朦胧的下,脑子还没清楚呢,就冷笑一声:“她来送礼?确定是来送礼的?这是个什么意思,赔礼道歉礼么?”
芦荟讷讷道:“那管事娘子只说是奉命而来,奴婢问她什么她都似一问三不知的,想见了您才说。”